但他心里清楚得很,面对这数十万已然失去人性的饥民,所有的防卫都于事无补!
“粮食!粮食到了没!”
唐庸赤红着双眼,将案桌拍得乓乓响。
李金利道:“已调集了五百石粮食,其他出去征粮的士兵还没有回来……”
唐庸猛然回头,吼道:“征粮?征谁的粮?莫非还在征那些贫苦百姓的粮?”
李金利吓得浑身一激灵,连退两步道:“公爷放心,绝不会惊扰普通百姓!”
唐庸脸色略微缓和了一点,随即道:“立刻派人沿途开设粥棚,煮好粥后,在饥民赶到前撤离!”
李金利愣道:“饥……饥民?公爷是为叛军准备的粮食?”
三十万叛军,一天至少四千石粮,十天就是四万石,去哪里搞这么多粮食?!
再说,叛军吃饱了攻城不就更有力气了?
唐庸无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粮食已经解决不了安徽的叛乱。
因为他们不仅饿,还积蓄了一股巨大的怨气,就是这股怨气让他们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先准备两天的粮食……”
明知道不可能,但唐庸还是想试一试。
一日后,唐庸率领五千兵马匆匆出城,每个将士都带着五支旗子。
这些旗子是上万人连夜赶制的,上面是招降的告示。
告知饥民朝廷为他们准备了粮食,让他们留在埭南,随后军队将安排他们前往各地避难求生!
旗子插了百余里地,只要叛军赶来就不可能看不到。
同时,埭南以南数里匆忙开设了千个粥棚,又在城中准备了不少粮食。
半个月后,叛军终于赶到了埭南,他们喝掉了粥,捣毁了粥棚!
随即进入埭南城吃光了所有的粮食,到处放火,浓烟滚滚十数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得知叛军继续向芜湖进发,唐庸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他做出了此生最艰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