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听到声响,转过身来。
她名叫李螺,说不上有多美貌,就是皮肤白净,眉眼匀称,圆脸蛋,谈吐间会露出很白很整齐的牙齿。
此外,就是乌黑眼眸下有着一点泪痣,倒是添了几分风情。
体格偏矮,堪堪少年的个头,不过前后丰韵的地方将简朴的衣服撑起。
若是在这十里八乡,称一句俏妇人也不为过,但要是和县城的潇湘馆里浓妆艳抹、柳腰款摆的姑娘比较,那就不够看了。
唯一能称道的就是那些风尘女子不具备的良家少妇的气质吧。
不过在少年白根眼里,自家嫂嫂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见嫂嫂看过来,白根张了张嘴,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并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是在空气中描绘出一张纸的模样。
少年是一个哑巴,从小就是哑巴....
但少年的手语,作为亲人的李螺大概是能的明白的。
想了想李螺便问道:
“是要田契?”
她的声音也有水乡女子的甜腻味。
白根猛地点点头,他要表达意思就是这个。
现在家里值钱的东西,也就是那三十亩薄田了。
少年算过了,他家一亩田,应该能卖450钱,卖八亩地就能填上欠款。
剩下二十二亩地,或许满足不了家里往后耕作需求,但少年可以在自耕的同时,给别人卖力气,当半个佃农,又或者给官家屯田拓荒。
反正他现在不缺力气。
然而李螺却神情一黯,似乎有些不是滋味,沉默一二,李螺勉强的笑了笑:
“也不用卖家田,钱还不上的话,嫂嫂去给人家....打‘短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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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短工”二字的时候,她声音顿了顿,有点难以启齿。
少年早熟,虽然不及弱冠,但也知道嫂嫂口中“短工”的意思。
脸上浮现恼怒的神情,无法用声音表达想法,少年急躁的挥舞着双手,还躲了躲脚,表示自己不愿意。
少年双亲去世的早,是嫂嫂拉扯着自己长大的。
长嫂如母,哪有看着自己母亲受欺辱的道理啊?
少年意气,绝不接受这种事情!
李螺看着少年激动起来,赶忙软声安抚道:
“我不去就是,我不去就是了....”
少年这才平复下来,从家里取出田契。
李螺小声的叹了口气,少年却听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觉得自己没本事,又穷苦,亲人还受欺负。
郁气和不甘在少年心中积累。
这时候李螺也将打包好的锅粑交给少年。
作为朝夕相处的亲人,李螺能看出少年的心事,她用柔柔弱弱的声音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