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叠字,刘景浊也觉得很有趣。
比如刀子,要说刀刀子。路上有个弯儿,会说成湾湾子。衣服有个窟窿,就是洞洞子。
喊人名字,也喜欢叠字。
如张三,会叫三三。
各地风俗,其实是人世间一大别致景色。
刘景浊就很喜欢风泉镇里,大家伙儿端着碗去别家聊天儿,闲话一大堆,最后捧着空碗回家。
那边儿老人,会把不知道哪儿听来的故事将给后辈儿孙,也有个专门的词儿,叫讲古今。
少年时的刘景浊,曾以为是那个经字,后来才知道,是古今,而非古经。
古今多少离奇事,都在村头儿老汉笑谈中。
出城之时,刘景浊已经发现,有个少女一直跟着自个儿。
某人就纳闷儿了,老子长得也就那样,怎的这么招这些个小孩子喜欢?
顾衣珏那个不着调的就曾说,要是自家山主放开手脚去忽悠人,山上肯定一堆小妹妹。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在刘景浊之外的人面前提起。
从前半夜跟到了后半夜,刘景浊干脆在路边儿林中生起一堆火。
我倒要瞧瞧,你能跟多久。
没过一会儿,刘景浊闭眼假寐,很快就鼾声如雷。
那个女扮男装的少女,终于蹑手蹑脚的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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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灰色长衫,头顶布冠,脸上还摸着黑灰。
这女扮男装,压根儿就瞧不出是个男的嘛!你搁这儿过家家呢?
少女擦了擦额头汗水,小声嘀咕道:“这大热天的,泡冰水都来不及,居然还生火?”
确实,离洲四季都是三伏天。就跟斗寒洲一年到头儿也走不到夏天是一个道理。
刚刚嘟囔完,少女盯着那年轻人看了半天,忽然就泄了一口气,转头欲走。
正此时,刘景浊猛然睁眼,拔出柴刀,瞪眼问道:“什么人?”
声音尚未落地,年轻人嗖一声起来,已经把刀架在少女肩头。
“你要干嘛?”
凡俗少女,被一把冰凉柴刀抵住脖子,居然没有多少惧怕意思,倒也有趣。
自以为是少年人的少女轻轻推开点儿柴刀,开口道:“就是看你大热天生火,好奇,所以来看看。”
刘景浊收回柴刀,“我这人天生怕冷。”
少女哦了一声,已经转头走开。
刘景浊笑了笑,开口道:“跟了我一路,就说这个?”
少女也是一愣,心说这人是装的?是了,毕竟是炼气士。
少女转过头,轻声道:“我是看你揭了那悬赏令,所以问问你想不想挣那枚去泉儿。”
刘景浊故作惊讶模样,“你是那金主?”
少女轻声道:“是,却也只有那一枚泉儿,你瞧着不靠谱儿,算了吧。”
某人瞧着神色无异,事实上,早在腹诽了。
就这么干脆的吐露家底儿,也不怕被人听见,抢了么?
“真有钱的话,这活儿我接了。”
少女转过头,笑道:“还是算了吧,你怕是打不过那个畜牲,去了也是送死。”
这么说话可就让人有些下不了台了。
刘景浊一步上前,略微挥手,抖擞了一手符箓。
少女眼睁睁看着面前有病似的年轻人举起刀,冷不丁一下,居然割下自个儿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