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九洲之后的孟休,就是相当于脱离了那位教祖掌控,他的所作所为,其实有悖于那位教祖。
假如暂且把爹娘与青椋山的仇放在一边,刘景浊与天外那位教祖,就只是理念不合,各自站在一方阵营而已,其实若是坐下来,是可以聊一聊的,但不妨碍双方打生打死。
可对于孟休,他想做什么,刘景浊确实捉摸不透。他做的事,好像并无什么实质性的目的。
几声敲门声音,打断了刘景浊的思绪。
他缓缓起身,喝了一口凉水,然后说道:“进。”
白小豆跟姜柚是不会敲门的,姜柚现在甚至开门都不用手,去哪儿都是一脚踹开。不过踹师傅的门,可能会轻一点。
来者是守在柜台的姑娘。
刘景浊略微诧异,笑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杨贞皱着脸,嘟囔道:“我思前想后还是来跟你道个歉,虽然我做的没什么不对的,但你们这些个大前辈肯定一个个心思细腻,知道了我心里骂了你。我姑姑说你是那种来头很大的贵客,我想跟你道歉,能不能大气点儿?”
这说的什么话?我来跟你道歉,但我没做错,你要大气点?
刘景浊气笑道:“先前你真没得罪我,现在是真得罪了,什么叫能不能大气点儿?”
杨贞一怔,随即哭丧着脸,嘟囔道:“我太久没睡觉了,脑子糊涂,你大人有大量行不行?”
刘景浊直想捂脸,心说这丫头是真不会说话啊!
刘景浊无奈一笑,“大概多少年没睡觉了?”
杨贞想了想,脱口而出,“四五年了,不睡觉不会难受以后,我就没睡了。”
刘景浊点点头,“赔礼道歉要有赔礼道歉的样子,想要我不计较,你先睡一觉吧,我……”
话还没有说完,杨贞忽然瞪大了眼珠子,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你这人看着就不正经,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小姑娘,你个登徒子,敢欺负本姑娘,我跟你拼命!”
刘景浊脸黑的跟涂了锅底灰似的,总不能踢两脚吧?
想来想去,干脆心念一动,把杨贞打晕了过去。
刘景浊缓缓起身,并指以自身真火点燃了一根蜡烛,然后走出房门,轻声道:“柚儿,拿着山水桥守她一晚上,帮她睡个好觉吧。”
姜柚嗖一声就来了,白小豆紧随其后。
白小豆说道:“师傅,灵犀说它有法子,可以让她一晚上不受梦魇袭扰。”
远在积风山,佘儒一直注意着渡口动静,她当然愿意相信刘景浊不是那种人,但只要他刘景浊有歹念,当娘的,拼死也要护住女儿。
结果看到的却是这一幕。
她红着眼睛低头看了看手里印章,刻的很简单,只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救了她的,不是那壶酒,也不是战死归墟的杨猊,而是她对自家闺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