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重孙至今没有子嗣时,被叫做小妏的年轻妇人明显一怔,愧疚低头。好在一边的男子悄悄伸手拍了拍她。
姚婆婆终于说完了话,姚岩桩赶忙拿去碗筷,轻声道:“奶奶,你先吃点,边吃边聊吧。”
只不过,他看向刘景浊的神色始终不善。
也是,放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刘景浊摘下酒葫芦抿了一口酒,姚婆婆闻见了酒味儿,无奈道:“还是跟以前一样,酒腻子啊!年纪不小了,得注意点儿身子骨。”
刘景浊一笑,轻声道:“无妨,我是个习武之人,身体总要强过别人的。”
顿了顿,刘景浊说
道:“待会儿我开个方子,让他们照方抓药,调理调理之后会有个孩子的,您也不要太过担心。”
刘景浊在说话,姚岩桩就在一边哄着姚婆婆吃饭,但也就是拳头大小的碗,凑活吃下去一碗而已。
眼瞅着老妇人眼皮子打架,刘景浊便悄悄弹去温热灵气,然后说道:“困了啊?困了就先去歇着,明儿个咱们再聊。”
老妇人只说着岁数大了不中用,便被姚岩桩扶去了屋子。
刘景浊又灌下一口酒,看向那个略显木讷的男子,轻声道:“你叫姚生水?我给你弄些药吧。寒藻,帮我准备笔墨,我开个方子,你去抓药,价钱无所谓,要年份老的。”
刑寒藻麻溜儿跑去东厢房,其实就是从乾坤玉里取出东西,但不好当着姚生水的面取出来,只好出此下策了。
很快就折返回来,连人家屋子主人都好奇,这是哪里来的笔墨?
刘景浊拿起笔,先说道:“你俩至多三十岁,我真比你们大,瞧着年轻而已。你叫小妏?十四五时是不是落过水?肚子疼了好长日子?”
妇人还没有作答,姚生水却点头不止,“是,我们十四五的时候,小妏去城外采药,掉进过河里,冬天的刺骨河水,她肚子疼了得有大半年呢。”
刘景浊点了点头,提笔便写,很快就拟好了个方子。
其实与姜柚是一个症结,当年在那赤城山,钟老神医的方子也就是这。
递给刑寒藻,她拔
腿就要走。
刘景浊没好气道:“哪儿学的,怎么毛毛躁躁的?等着,还有给姚婆婆的。”
清溪阁狱山后辈,被孙文惇取了刑姓,日后肯定是要继承狱山衣钵的,刘景浊自然会当做其是自家后辈,自然也就是按对待自己人的法子了。
对于后辈,刘景浊刻意去不太照顾的,反而是赵坎的两个孩子。但也只是瞧着不照顾,两个孩子一趟青椋山,刘景浊虽然自始至终没有亲自去看,但给了不少好东西的。不过估计等赵焱跟赵思思长大了,才会明白他们二伯的一片良苦用心。
刘景浊知道自己未来大概会是什么样子,与景炀王朝的牵扯要越少越好。所以赵焱跟赵思思可能会觉得,自己这个二伯并不喜欢他们。
就方才这一句话,刑寒藻忽然间就觉得,这个公子好像有点儿公子的样子哎!她乖巧点头,哦了一声,站去刘景浊身后。
很快刘景浊便又写下了一方,也递给刑寒藻,轻声道:“一样,都要老药,直接带回茶铺吧。”
刘景浊轻声道:“晚点我会让寒藻把药送来,大概会制成丸子,早晚化水服下即可,姚婆婆的野兽一样。”
顿了顿,刘景浊继续说道:“生水,待会儿告诉你爹,别觉得牢里管吃管住的好玩儿,姚婆婆过一天少一天,有时间了,还是多陪陪姚婆婆吧。”
牢狱那边,刘景浊暂时还没有出门的意思,腊八这一天,日子有些
漫长。
明日不是要来个太守吗?自己都成了盗贼了,想必太守老爷要提审一番的,这几日,把这辈子好几个头一次要用了。
返回茶铺之时,邢玉川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就孙文惇在。
中年人关上门窗,引着刘景浊走入后院儿,很快就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炭火。
刘景浊取出一壶酒递过去,自己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问道:“去青椋山,还是留在青鸾洲?”
孙文惇一笑,开口道:“公子的青椋山暂时又不缺掌律,我这人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估计不会招人喜欢。”
红袖峰负责立规矩,狱山就是为惩治不守规矩的人所立。
说到底,清溪阁人都自认为是黑道修士,行事相较于所谓名门正派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可能是因为有个生性跳脱、行事无拘束的阁主的缘故。
孙文惇开口道:“有件事情,可能会让公子觉得不爽快或是心里不舒服,也可能毁掉公子心中的阁主形象,公子要不要听?”
刘景浊不爱喝茶,但煮茶还是可以的。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道:“是不是清溪阁三十六峰主,人人体内都有一道咒印,用以控制各峰主?催发咒印的东西,就是阁主令牌跟山水桥吧?”
小主,
孙文惇略带诧异道:“公子知道?”
刘景浊摇摇头,“没人告诉我,猜的。我估计这件事是我娘做的,我爹不知道,或是假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