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岩桩缓缓转过头,已然落下浑浊眼泪。
“他说会来带我走江湖的,怎么……我老了,你来了?”
刘景浊张了张嘴,轻声道:“抱歉,他们来不了,我出生那年,他们都死了。”
刑寒藻分明瞧见了自家师傅攥紧了拳头,她也是此刻才知道,原来公子与自己一样,都是孤儿。
姚岩桩的泪水,可能是因为一桩儿时梦想没能实现,他一直在等,结
果忽然有一天回头之时才发现,自己老了。
“怎么……怎么死的?是寿终正寝吗?”
刘景浊灌下一口酒,半点儿不遮掩,开口道:“我娘在东边海上遭人围攻而死,我爹,在个很高很远的地方,身死道消。”
雪大了起来,老人坐在了雪里,刘景浊在喝酒,有个少年人迈步走了回来,身着黑衣的茶铺掌柜扭转过头,攥紧了拳头。
哪个清溪阁人没有憋着一口气?
刑寒藻迈步走去木奴那边,轻轻将其拿起,忽地咧嘴一笑,轻声道:“师傅,我去。”
县衙那边,本体被五花大绑,押送上堂。可不管衙役怎么用力,就是没法儿让刘景浊弯腰,更别说跪地了。
那位太守老爷高坐堂上,拍下惊堂木,冷声道:“敢盗取县衙钱库,你也是好胆子!骨头很硬?来呀!给他三十杀威棒再审。”
两侧各有衙役手持棒子砸来,先把人打跪下再说。
结果棍棒加身,那人巍然不动。
那位太守只觉得眼前一花,堂上哪里还是个被五花大绑的外乡人,转而成为一个背两把剑,腰悬寄酒葫芦的年轻人。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笑盈盈问道:“我用得着去盗取官银?”
好歹是一郡太守,怎么可能不知道炼气士?在青鸾洲,炼气士不是个多么稀奇的词儿,只是这边陲小县,见识浅薄而已。
那县令被吓了一大跳,下一刻便咬着牙,沉声道:“何方妖人,来呀!给我拿
下!”
刘景浊面无表情,脚下微微一用力,整座县衙山摇地动,地上蛛丝一般皲裂开来。
刘景浊淡然道:“太守不妨随意挑选几户人家,进厨房看看,最好现在就去。”
那太守忙起身,沉声抱拳:“多有得罪,多谢仙师提点,本官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