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白衣如雪,一把按住孩子脑袋,“乱喊什么?还刘贼,要不是人家,你娘死得更早。”
孩子缩了缩脑袋,“爷爷,人家都喊他刘贼。”
转头看了一眼,“你们也散了,没事儿干了吗?”
来了个大一点儿的神游女子拉着那孩子的手走了,院子里也就剩下秦翻雪跟刘景浊。
刘景浊抬手抱拳,苦笑道:“实在是没力气,秦叔赎罪。”
秦翻雪摇摇头,“瞎客气。那孩子
是默娘的儿子。”
刘景浊一笑,“还是嫁给秦楠了?”
秦翻雪点点头,轻声道:“你走后的第三年成婚的,成婚第二年楠儿就死了,默娘是三年前那次,护了婆娑洲一个神游丫头,自己搭进去了。”
生死说得极其平淡,若非知道,谁想得到这位家主嘴里的楠儿,是他唯一一个孩子。
刘景浊提起力气取出一壶酒,轻声道:“秦叔,尝尝。”
秦翻雪也不客气,接过酒水抿了一口,一下子神色怪异起来,“跟你娘酿的酒一模一样啊。”
见刘景浊张了张嘴,秦翻雪说道:“别学你爹,大道理我懂,更听不进去。想干什么就直说,做得到我就不会推。”
刘景浊便开门见山道:“我要秦家工匠,在以东万里造岛一座,无需太大,放得下十万人即可,方圆三十里就够了。”
秦翻雪笑道:“那不得再找一趟宋男来?”
刘景浊干笑一声,“我跟宋前辈不熟啊,之前来的时候她在闭关。”
有一女子飘飘然落地,“战场上的事儿听说了,岛屿大阵交给我吧,但靠我的本事,至多能布设一道可扛合道倾力三招的大阵。”
小子真不错啊!虽说四头登楼没一个是他亲手斩杀,可若非他拼着损伤神魂布阵,还真没那么容易杀。
刘景浊抱拳道:“多谢前辈。”
宋男来冷笑道:“小子,拒妖岛是我家,不是你家。”
秦翻雪倒是习惯了这位宋氏家主说话夹枪
带棒,他又问刘景浊,“你那座戍己楼呢?无需工匠?”
刘景浊摇摇头,“暂时不需要,等中土一位炼器大宗师到了我再着手安排。”
顿了顿,刘景浊抬头看向宋男来,沉声道:“宋元青得到戍己楼听我调遣。”
秦翻雪无奈一笑,果不其然,宋男来破口大骂:“你小子蹬鼻子上脸是吧?”
一句滚犊子,扭头就走。
可走着走着,她忽然停下步子,轻声道:“元青交给你,对他有什么好处?”
刘景浊沉默片刻,轻声道:“寿终正寝。”
宋男来猛地转身,“你要个凡人,有什么用?”
刘景浊轻声道:“前辈,那孩子当年还小,但他总会费力到海边,一遍遍默念风平浪静。后来我游历天下,曾在海边见到一个渔民的孩子,他也总是对着大海默念风平浪静。我问他为什么要说这四个字,他说,风平浪静,日暮自有归舟。我得有个想着日暮有归舟的人在身边。”
宋男来板着脸,沉声道:“什么时候?”
刘景浊一笑:“十月初一。”
那位脾气不好的宋氏家主来了句:“滚回去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