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喊道:“刘景浊,富柏山哪儿去了?又没死在战场上,怎么就人忽然没有了?”
霍犬年也好奇,但他没问,他多聪明。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他有他的事儿干,你们就别操心了。”
其实不光是富柏山,还有几个人也是无声无息就消失了。
人家不让问,那就是问不出来,便也懒得问了。
那边一处铺子里,有几个刚刚上岛的年轻修士在闲聊,大概就是觉得,这拒妖岛上,也太无聊了。跟想象中的战场完全是两回事嘛!无聊。
刘景浊明白,照着他们的想法,战场上要么就是气势高昂,要么就是死气沉沉,哪里会像这些人一样,天天死朋友,天天没事儿人似的。
就好像,这些人都没心没肺的。
因为下了战场之后泡在这里的,都是在岛上
有了年头儿的。
刘景浊缓缓起身,提着酒壶往东去。
真要无聊,就好了。
背着独木舟的真身,再次到了北边洞穴,这次进去,就不会很快出来了。
七月战场上,露了底牌,斩了妖族二十余登楼,算是一大捷。但朽城那边,每天都有渡船过门,每天都有新的登楼修士上来。
北边那座墨庐,叫做代芷的女子负责编写最近发生的事儿。
她也是唯一一个长久蹲在戍己楼前的栖客山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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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妖三千二百四十年,壬寅八月,拒妖传开始编修。此月战死共计二百二十六位炼气士,醒神王朝大军折损三千,战船损伤两艘。
九月,战死炼气士三百,大军折损九百余。
十月、冬月、腊月过半。
很快就是一场飞雪落在拒妖岛。
慢慢地,上场修士除了身份铭牌外,身上会携带一枚石头,上刻风平浪静。
这日换防,风雪压岛,一座戍己楼,成了风雪楼。
有个披着厚重棉衣的年轻人,怀抱暖炉,还在刻风平浪静。
海上风平浪静,归来的人就会很多。
代芷走去宋元青身边,轻声问道:“你说,咱们守得住吗?”
宋元青一开口就是一团雾气。
“当然能了,咱们不是要守,是要反攻的!”
从九月至今,又快是一个除夕了。
一本书,几月时间,只是编撰到了拒妖十四年而已,那些个写书的读书人,终于是明白了刘景浊为什么说让他们慢慢体会了。
桃李林中那
无数黑牌,是一条条命,他们书里的文字,同样是一条条命。
不由得他们提笔落笔时,越来越谨慎。
有个提着酒壶坐在含桃树下的年轻人呢喃一句:“此地风雪足,故乡应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