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便拿出一壶酒,“我娘被关在一处小洞天,我见过了。这酒是我娘亲手酿的,剩得不多了。”
赵炀似乎不太意外,拿过酒水,问道:“那你想什么时候带她回来?”
刘景浊沉默片刻,自己也灌了一口酒。
“我没本事,天门开前,我的炼气士境界已经是极限了,根本没办法再上一层楼。要去问剑轩辕城,我起码也得有个合道实力才行。”
赵炀放下酒壶,沉声道:“武道境界呢?炼气士到不了,武道也不行?三花聚顶之时去揍他狗日的姬闻鲸还不行?”
刘景浊摇头道:“不可能了,我的武道走到尽头了,绝无可能再进一步。”
哪成想赵炀冷冷一句:“屁话,你把你的口头禅都忘了?你不知道,刘先生也时常把你那句话挂在嘴边。我跟虞长风都很诧异,你那时又没见过刘先生,怎么会说出一模一样的话?真要忘了,你也就忘了本心了。”
本心?
这两个字从前触手可及,现在已然远在天边了。
赵炀说的口头禅,刘景浊自然记得,怎么会忘?
见识少时,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天高九万里又如何?我迈步就到。地厚百万丈又怎样?一剑捅不穿就两剑。
可现在,刘景浊不得不承认,真没那个心气了。
好端端的,赵炀大怒,起身瞪着刘景浊,沉声道:“你给我说出来!”
刘景浊苦笑道:“做不做得到,做了才知道。”
赵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是这个,但我想听的还有一句话。”
刘景浊一愣,“还有?”
赵炀皱着眉头说道:“难道你不记得自己曾经喜欢得理不饶人?”
刘景浊整个人都怔住了,赵炀继续说道:“为什么总要别人的人生扛在自己肩膀上?你干娘,也是你大师姐,她是为了你吗?她在遵循自己的本心。刘先生天门求一死,你觉得他是为拖天下人入局?或是为了把一切押在了你身上?荞姑娘传山水桥给你,又偷了姬氏代代相承的人皇印,你以为非你不可吗?”
赵炀佝偻着身子,打开酒壶灌了一口,摇头道:“虞长风把你抱来的时候,带了刘先生跟荞姑娘的话。”
刘景浊声音沙哑,“说了什么?”
赵炀看着刘景浊,轻声道:“他们说,你要是胸无大志那是最好,平平淡淡做个闲散王爷,一辈子好吃好喝就够了。我们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特别是你从军之后那般英勇,我想着你来当这个皇帝,最好不过了。可你去了牛庆山,你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