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一天白小豆忽然吃肉了……这是个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大家不是没有想过,一味迁就,白小豆会不会心里愧疚?
答案是会,已经很愧疚了。
可是,转念一想,为了一个人,整座山头儿不吃肉,又何尝不是大家都在坚守的一份信念?
青椋山上没几个靠谱儿的,境界越高越吊儿郎当。
但有一件事,只要上了青椋山,刘景浊点过头,被陈文佳写进牒谱之中的,那就是家人。
那座折柳山为啥搬走了,原因可不止一个。
白小豆点了点头,对着流泱说道:“等这次我回乡,一起去一趟你家?”
流泱却说道:“我不想回去,再说了,他们都病死了。我被山主带回去的时候,青椋山就是我的家。”
说着,流泱咧嘴一笑,“我都忘了我原本叫什么了,真的。”
中年掌柜听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凶名在外的青椋山啊!怪不得,章舒胤都给人打的没脾气。
景炀王朝皇帝的二哥,在这大月道,那不就是活脱脱的螃蟹?
刘景浊扭头看了掌柜一眼,微笑道:“心声小一点,太吵了。”
掌柜顿时冷汗直流,急忙抱歉:“得……得罪了。”
几十里外一处山坳之中,陈文佳是半点儿不留手,真往死了打。
打到这会儿,章舒胤也明白了,但还是不还手,挨着就是。
足足过去半个时辰,章舒胤靠着一块儿崖壁,坐在乱石堆中。
老人咧嘴一笑,满嘴是血。
“你咋个不老呢?你看我都成什么样子了?”
陈文佳面无表情,冷声道:“为什么不解释?”
章舒胤抹了一把脸,笑道:“我都做了,为什么不承认?”
一拳头砸来,为数不多的牙齿全给砸掉了。
酒楼那边,有个年轻姑娘上二楼,白小豆干笑一声,嘟囔道:“没保守住,对不起啊!”
姑娘摇头道:“我晓得瞒不过刘先生的,但我能解释,可解释之前,能不能先让陈前辈别打了,再打真就打死了。老头子去了一趟斗寒洲,伤还没好呢。”
刘景浊问道:“又给人伤了?谁伤的?”
岑良珠摇头道:“不清楚,他寻着线索去的斗寒洲,我回来之后他就重伤了。我猜,是当年带走我的人。”
刘景浊传音一句:“籴粜门么?”
岑良珠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刘先生愿意听的话,我能解释。”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停顿片刻,说道:“别打了,我没想伤他。”
陈文佳这才停下来,拎着满身是伤的章舒胤返回酒楼。
二楼食客,跑光了。
掌柜眼皮直打架,他都想跑了。
靠着松落山讨生活,结果东家在自家门前被人揍了,敢信?
章舒胤躺在一边,含糊不清道:“恭喜啊!你干成了你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