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一夜,刘景浊为他们二人,各自刻下一方印章。
惊手中印章,底款为“自知足矣”。
而糯手中的印章,是从前姜柚背着刘景浊,送给南宫妙妙的苏子词。
天涯何处无芳草。
姑娘乐开了花儿,却没懂这方印章,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今天下尚无后世那等渡船,去往海外四洲,就不是十年八年的事儿了。
后来有一天,山巅药铺被一个求医之人推开,这才发现老神医坐在太师椅上,已经仙逝了。
小镇里边儿曾受神医恩惠的人可不是几家几户,于是众人张罗着,为老神医打造了一口上好棺材,将其安葬在了后山一片松林中。
而此时,有个披发背剑且腰悬酒葫芦的青年人,孤身一人泛舟彭泽。
都已经登楼合道,再上一步已近山巅,更上一步,或许上需要百余年。
但无论如何,当年秦楚边境的两个孩子,已经成了能一定程度左右世道的大修士了。
舟上青年灌下一口酒,自言自语道:“教人修炼,又何尝不是自己修炼?既已功成身退,我又何去何从?”
正在此时,一艘小船迎面而来。
刘景浊赶忙恢复本来面目,数十年来,头一次束发。
那艘小船前方站立着两道身影,男子青衫背剑,剑有八棱。女子红衣背剑,瞧着有些俏皮。
刘景浊控制小舟靠近小船,笑问一句:“我能否与二位前辈讨一碗酒?”
船上背着独木舟的男子猛地转头,愣了愣,却忽然说道:“好,当然可以,大泽相逢,也是有缘分,不如上船共饮?”
红衣女子面带笑意,问道:“要不要我捉他两尾鱼,给你们做下酒菜?”
两个声音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几乎同时开口:“别别别,我来!”
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船上一顿酒后,刘景浊告辞离去。
小舟即将远去,刘顾舟高声问道:“小兄弟,能否留个名姓?”
刘景浊想了又想,笑着答复:“在下刘赤亭。”
说罢,小舟便消失于屋中。
离秋水呢喃一句:“我怎么觉得他这么亲切呢?就好像……很熟悉一样。”
刘顾舟笑了笑,伸手按住了剑柄,轻声道:“我也是。”
…………
一日匡庐大雪,有个面容清冷的背剑女子时隔数十年重返匡庐,但到了从前那个药铺时,才瞧见有个黑衣挎剑的青年坐在门口,酒水一口接一口。
药铺……好像很久没人住了。
糯肩头一颤,挤出个笑脸,问道:“哥,先生呢?”
惊轻声道:“走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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