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秦国迁都至咸阳,这一年北边儿有人连克数国,学着胡人骑马,此后中原大地,马匹就不再是只用于拉战车辎重。
也是这一年,有个背剑青年,到了一处山野之中,那座山头儿如今并无名字,后世叫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以拳凿山,山中很快便出现个大洞。之后他便钻入洞中盘坐。
他要看一看,假如刘景浊凭空消失,那这个世道会如何?
没有刘景浊的外界,的确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该打仗的地方依旧在打仗,好像有他没他,都一样。
但这些年有几个人,名声越来越大。
有个名叫刘顾舟的剑修西去牛贺洲,提着一把独木舟闯上灵山,一人力战所谓菩萨罗汉,最终一剑砍烂佛祖宝座,扬长而去。
而当年在风泉镇西的老光棍,自认罪孽深重,于是投身幽都,说了一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还有一位名为陈灵舟的年轻人,同样天赋卓绝,三百岁成就大罗金仙,成仙之时,曾被天庭许诺,只要愿意登天为帝,那他就是天庭共主,新的陈天帝。
但很明显,陈灵舟没答应做天帝。
但天庭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东西南北中,五位大帝。雷神与火神皆卸任,由这五帝轮番执掌天庭,如今正好轮到东方的青帝。
青帝座下有一位百花仙子,执掌人间百花气运。
但此时的百花仙子,还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时常偷偷跑下天庭,后来在某处地方遇到了个红衣女子,那女子自称离秋水,最会酿酒。
于是百年之后,天地之间头一次出现了百花仙酿。
有一年刘景浊出关,分身出去巡视了一圈儿,结果瞧见惊被一群妖族围在牛贺洲一处山谷之中。
刘景浊也没有现身,只是帮已经开天门的孩子解了围。
惊就在山谷之中,面向天幕,一般般问着:“是先生吗?为何不现身?”
当然不会有人答话。
另一道分身则是在胜神洲寻到了糯,此时姑娘愈发好看,但还是没脑子。
刘景浊叹息了一声,见糯实在是打不过了,这才屈指弹出一缕剑气,将围杀者串了糖葫芦。
也是一样,打完就走,根本就不听那丫头在说什么。
糯一遍又一遍的喊先生,当然无人应答。
刘景浊哪里会知道,就是因为如此,那个死孩子会觉得只要她身陷险境,先生就会来救她,于是她就上赶着作死。
可惜,后来刘景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刘景浊返回那处山洞之后,便将所有知道的东西,如符箓阵法,往他能做到的最强去演练。丹道、符箓、阵法,甚至是炼器,总而言之,他知道什么,就在钻研什么,而且是三道分身分别去做。
或许是因为数万年来,他的神魂早已强大到无以复加,以至于从前很难办到的事情,如今居然个个信手拈来。
人嘛!一旦对什么起了真正兴趣,那忙活起来就没有时间概念了,以至于当年分身出山一次之后,事至如今,他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少年。
他只在外界留下两张符箓,说白了还是放心不下惊与糯。
终于有一天,刘景浊将随身携带的那把无名之剑练成了从前数把飞剑的融合。
飞剑长风的画地为牢,清池的速度、捉月台的操控光阴、菩提大千世界,这些从前分在好几把剑的本命神通,如今已经不算是剑术神通了。
外界天下,数千年前起,南赡部洲那三百六十豆消亡殆尽,无数身披紫气的怪异存在登上陆地,只三十年而已,半洲沦陷。
当年有一道人率先南下,化身白骨收复东线。还有个读万卷书,一朝成圣的读书人,以万千文字为将,平推中线。还有一位自牛贺洲来,身骑白象,头戴宝冠的僧人,以一己之力收复南赡部洲西线。
此后三人硬生生将战线推去海上,先后散道此地,形成一张无形大网,使得紫色吗,魔物难以登临陆地。
此后千年间,有识之士尽南下,反观天庭,居然作壁上观,不出一兵一卒。
他们甚至趁着人族大修士南下,大批神灵去往中土,阻拦大修士南下,也在阻拦中土神洲一统。
于是远古三司,又重新出世。
有个手持独木舟的凌霄修士一剑斩断日月山,之后西去牛贺洲,滨海而立,放出话来,但凡神灵下界,他见一个杀一个。
而在中土以及其余三洲,也有凌霄消失猎杀神灵,其中以一位黑衣披发且腰间佩剑的修士,还有个白衣佩剑的修士,以及被人称之为陈天帝的陈灵舟,名声最大。
如今世间,是要比后世那八千年,团结的多。
这日刘景浊猛地惊醒,当年他心血来潮,让分身去炼制足以媲美后世九洲天穹的大阵,现在终于是成了,但笼罩范围却小的多,放在后世,最多能盖住中土与浮屠洲,这也是刘景浊能做到的极限了。
要做到炼制九洲天穹,其实也不是做不到,但代价会极其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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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这次闭关过于夸张,都不知道过去了几千年了,于是他终于凿开山洞,出了这地方。
说不担心那两个孩子是假的,出来的一瞬间,刘景浊便撒开神识,满天下去找寻糯与惊。
一体看之下,刘景浊立即皱起眉头,只是心念一动便到了东边儿某处山巅。
山巅下方都是熟人,自家孩子与三位神灵交手。糯是凌霄修为,那三位伪神一样算是凌霄。
只听见那伪神一句:“天帝即将归来,刘景浊已经遁世近万年,恐怕早就死了,当年我们失去的,会尽数拿回来的!”
天帝即将归来?这句话刘景浊没太明白,是哪个天帝,如何归来?
此时糯冷笑了一声,硬撑着拄剑起身,说了句她小时候常挂在嘴边的话。
“你们在怕,因为我家先生,天下无敌!”
对方有人叹道:“就连比你们早入凌霄三千年的人都已经臣服于我们,你有何必苦苦支撑呢?再这样,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糯还没有说话,一道剑光便凭空出现,三位伪神连出剑之人是谁都没瞧见,便饮恨当场了。
糯猛地抬头,大喊一声:“先生要是还跑,我恨你一辈子!”
刘景浊本是打算离去的,但……想来想去,还是飘飘然落下了。
此时的刘景浊,一身苍青长衫,头发束起,并未背剑。
刘景浊干笑一声:“哭什么嘛!我闭了个关,没想到一下子过去这么久,这不,一出来就找你来了。”
挺大个姑娘了,红着眼睛,质问道:“你还骗我?”
刘景浊赶忙说道:“别别别,我最怕孩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