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旅馆蒙头大睡,晚上就去环市东、沿江路的酒吧街潇洒。
那时候酒吧里都会有驻唱,大多演奏的是港台金曲,摇曳的七彩灯光下,陌生的人们扭动着身躯,酒精消去所有烦恼,只留下及时行乐的爽快。
杨守安最喜欢听的歌是**娴的《跳舞街》,尤其是那句歌词:“差一分钟天就黑晒,毋须急于赶计成败,光阴好比闪电飞快,想开心应该去街”,总能和他产生强烈的共鸣。
什么原定计划、什么赚钱摆摊、什么雄心壮志,统统明天再说。
直到有一次,两个人又喝得烂醉如泥,坐在路边直接睡着了,等醒来发现随身的挎包竟然不见踪影,那里面有两万多的现金,相当于他们小一半的身家。
三峡移民补偿款都是有专门的存折户头,杨守安和阿四来广州前取了一大部分现金出来,原本计划着下了火车就去张罗租房、进货还有物色摊位地址等等,结果这一放飞自我直接就玩了大半个月。
2000年的广州治安并不算太好,虽然经过严打之后“飞车党”抢劫的事情变少了,但偷窃和顺手牵羊的情况依然存在,阿四担心这么多钱放在旅馆不安全,所以每次出门都是塞进贴身的挎包。
没成想最后还是出了事,发现钱丢了以后,两人直接被吓出一身冷汗,醉意全消,在附近找了一大圈却依然毫无所获,无奈之下只能报警求助。
那派出所的警察相当负责,详细登记了笔录,但也和杨守安他们坦言,就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想要找回挎包难度极大,最后临走了他还拍了拍失魂落魄的两人肩膀,说自己一定尽力而为。
如行尸走肉般回到旅馆,过了这么久“纸醉金迷”日子的杨守安方才如梦初醒,赶紧清点资产,发现减去被偷走的以及这些天“巨额”消费掉的,原本六万多的本钱只剩下了不足三万块。
“是我该死,我不该把这么多钱都放在身上的,我对不起你,安子。”
当阿四带着哭腔不断抽自己耳光的时候,杨守安却很快就恢复了冷静,钱被偷只是偶然事件,却也帮助他们从欲望中警醒,如果没有那个“杀千刀”的小偷,指不定两个人还整天泡在酒吧,那样的话结局只会更惨。
“明天我们就去西湖路夜市,先把摊位租下来,然后看看哪里有服装的批发市场,不管怎么样要先把生意做起来,不然每天光是住宿吃饭的钱就够我们头疼的了。”
对于来广州摆摊做服装生意的计划,杨守安和阿四也不是一拍脑袋就决定的,早在云阳村的时候,他们就从务工回来的村民那得到了很多关于广州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