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雪后的新康里银装素裹,百年历史的石库门建筑被妆点出了一番别样的味道。
“今朝零下三度好伐,侬围巾戴戴好,帽子,帽子伐要忘记掉,早饭恰好再走呀,还有鸡蛋,早上刚煮好,新鲜的。”
朱红娟在灶披间里絮絮叨叨,叮嘱着正因为起晚了而着急出门的周清茹。
“晓得啦,鸡蛋不吃啦,安哥给我买好包脚布(鸡蛋煎饼)了,走了走了,他估计都要等急了,婶婶再见。”
看到周清茹一溜烟地跑进雪白的弄堂,朱红娟也难得地产生了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挫折感,轻轻“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白煮蛋恶狠狠地塞进嘴里。
昨晚的雪下得很大,以至于周清茹每迈出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脚印,这对于来上海这么多年也没正儿八经见过雪的女孩来说太过新奇,竟是不自觉地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囡囡,出去白相(玩)啊?弄堂口当心点哦,地上结冰了,老滑额。”
申婆婆的小卖部早早地就开了门,这两年因为年纪渐渐上来了,油墩子这种户外生意就做得少了。
大部分时间婆婆都是待在窗户后面,打量着弄堂里的人来人往,偶尔瞧见像周清茹这样从小看到大的“娃娃”,她才会开口说上两句话。
“知道啦婆婆,天冷了,你不要不舍得开空调啦。”
周清茹挥挥手算是和申婆婆打了招呼,脚下的步子同时加快了几分,因为她已经看到了站在弄堂口探头探脑朝里面张望的杨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