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
谭嘉誉缓缓回头,就见到一人站在门框下,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像是在发光。
“裴礼?”
谭嘉誉站了起来,撩开遮住视线的蓬乱头发,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裴礼微微一笑,“听说寡酒难饮,所以,我来了。”
……
在那座茅草屋的后面,有个毫不起眼的小土包。
小土包四周杂草丛生,可土包却是光秃秃的,不见一棵杂草。
据谭嘉誉说,这里面埋葬着谭佳玲的骨灰。
之所以会葬在此处,是因为这里是他们兄妹小时候玩耍的地方。
那处山崖,是谭佳玲炼体时一剑一剑削出来的。
那条小溪,是谭佳玲初入先天境时,一剑劈出来的。
这里承载了他们兄妹太多时光。
坟前。
一人抱着一只酒坛对饮,
谭嘉誉说着与谭佳玲练剑时的种种,不觉已泪流满面。
此刻的他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衣着褴褛,全无初见时的潇洒。
三载时间,岁月悠悠。
恍恍惚惚,已经隔世,遗憾无法说,惊觉心一缩。
裴礼又灌了口酒,一言不发,脑中浮现初见时那个娇小的身影。
虽说谭嘉誉没有明说,但其一字一句,满是自责。
他将谭佳玲的死,都归咎于他自己。
他不是无法走出,是不愿走出。
生离死别,裴礼经历了太多次,但尽管如此,他仍不知该如何开解谭嘉誉。
“没酒了,我回屋拿。”
谭嘉誉手中的酒坛已空,起身就欲回屋取酒。
“喝我的吧。”
裴礼将还有小半坛酒的酒坛丢了过去。
谭嘉誉伸手抓住,可下一瞬,酒坛脱手砸在地上,坛碎酒洒。
谭嘉誉看着自己的左手,神情错愕,瞳孔都在颤抖。
可很快,他扯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你瞧我这手,连个酒坛都抓不住。”
裴礼问道:“你这三年,没练剑?”
“早不练了。”
谭嘉誉晃了晃身子,右臂空空如也,袖袍在空中荡漾,“我这个情况,还怎么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