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将裴礼扶起,“今夜与你讲这么多,其实是我有事相求。”
“前辈此话,实乃折煞晚辈了。”
裴礼忙开口,“前辈有吩咐尽管示下,在下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宁长风微微颔首,直言道:“他日,若是剑宗有覆灭之危,还望小友能援手一二。”
“前辈多虑了,剑宗传承自远古,如今扛过了紫霄神雷,日后必定是蒸蒸日上。”
裴礼话音一转,“不过也请前辈放心,若剑宗真有危及道统的一天,晚辈誓死扞卫剑宗。”
“倒也不必如此,若剑宗真到了不得不亡的时候,你也不必执着。”
宁长风立时摆手,“这世间没有什么是长盛不衰的,就如你先前所说,一个浪头再如何汹涌,也终有消散的时候。”
裴礼沉默下来,觉得这个话题愈发沉重了。
两人再度来到栏杆处。
宁长风看着仍旧屹立于屋脊之上的丛山,眼神愈发复杂。
丛山的路,是他一手安排的。
他从未问过丛山愿不愿意,尤其坐镇镇海楼的安排,宁长风从未问过。
原因无他,不敢问。
他怕丛山一口答应,更怕丛山不答应。
丛山有比他还要恐怖的剑道天赋,此生该有更加广阔的天地。
如此剑道奇才,不该一生都困于一城一楼。
但没办法,谁让他是宁长风的弟子呢。
做了宁长风的弟子,注定要这么倒霉。
宁长风倏地看向裴礼,张了张口,终究未发一言。
罢了,已经央求裴礼照看剑宗,再让人家关照丛山,多少有些得寸进尺。
宁长风自嘲一笑。
人啊,还真是贪得无厌呢。
“宁前辈,晚辈此次来魏水城,谭嘉誉也来了,安秋池已经带他去了金玉楼开桌。”
裴礼倏地开口,“若是前辈今夜没有安排,不如也让丛山兄过去聚聚。”
宁长风望了过来,嘴角上扬,语气加重吐出一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