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恨我们,你应该恨一个名为伊斯塔的承印者。”老人目光深邃。
“伊斯塔?承印者?”年幼的安巴斯通不清楚承印者的身份。
“没错,你要永远记住这个名字,他自称拥有天底下最强悍的医术,几乎能治愈所有的病症……”老人盯着男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是强悍如他,却没能救治你的父母,你的弟弟妹妹……”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平静的山村会突然出现瘟疫?”老人继续说道,“我来告诉你吧,这是一个名叫凌浩的魔族医师散播的强悍瘟疫,不但能传染普通人,对修炼者而言同样致命,魔族就是忌惮伊斯塔的治愈之力,这才让你们面临无妄之灾。”
“那伊斯塔人呢,他明明这么强,为什么……”安巴斯通焦急地问道。
“他可是医术最强大的承印者,肩负着神族振兴的希望,又怎么会投身到一个小村庄去救治一个孩子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呢?”老人的话语好像有魔力,不断蛊惑着安巴斯通,“若是他能放下边境的战斗,以无上的神力救治神境,恐怕你的父母也不会死,你的弟弟妹妹还能活蹦乱跳地在小院中玩耍。”
“这一切,都要怪他!”
仇恨的种子就这样被老人种下,失去父母的他跟随老人和中年男人离开了生他养他的村庄。离开村庄的时候,安巴斯通不舍地回头看过去,原本祥和地村庄已经变得臭气熏天,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和蚊蝇。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安巴斯通甚至忘记回到自己的家中安置父母和弟弟妹妹的尸体,怀着满腔的仇恨,来到了药神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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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住了许久,他才见到那个名叫伊斯塔的中年男人,他有一头绿色的头发,举止优雅且无比温柔,在战争没有开始的时候,他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翻阅书籍,或修炼或研究病情,接待病人的时候也如沐春风。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温柔的人,间接害死他的父母,害死了他的弟弟妹妹!
慢慢的,安巴斯通长大了,按照老人的要求,他们要和承印者划清界限,绝对不能修炼,即便很早的时候安巴斯通就表现出了惊人的修炼天赋,却依然没有走上修炼这条路。老人让自己管那个名为领克的中年男人叫师父,安巴斯通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磕得流出鲜血,无比郑重地叫了一声师父。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又过了十年,自己长大了,老人也去世了。师父带着自己离开了药神谷,前往民间救治病人,师父清楚,像伊斯塔这样的强者是很少会走下神坛,接触普通的百姓的,能救治百姓的只有像他们这样的医师。
师父和老人有很明显的不同。
老人还在世的时候,无论背书上的医理还是就诊行医,都忘不了提醒自己幼年的仇恨,直到老人躺在棺材里临死之前,仍然攥着自己的手,提醒着不要忘了伊斯塔犯下的错,哪怕是凡人也一定要证明自己的医术!
可师父很沉默,他惜字如金,脸上永远挂着公式化的微笑,接待着一个又一个的病人,他似乎一直心事重重,但在医术上,他完全超越了老人,尤其是在人体结构方面,就连那位强悍的伊斯塔都自愧不如!
只是,除了自己拜师的时候,师父好像从未真正笑过。
又过了二十年,安巴斯通带着师父回到了药神谷。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棺椁,这次换成了师父。自己从青年变成中年,师父则胡须发白,生命之力近乎枯竭。由于师父的声望很高,伊斯塔亲自前来,企图用自己的寿命换师父多活几年,可却被师父婉言拒绝了。
“伊斯塔大人,您的寿元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为何要替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浪费宝贵的寿元呢?”师父罕见地露出了微笑,“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大人能答应下来。”
“领克,你说吧。”安巴斯通仍然记得,那时候的伊斯塔已经不是之前的伊斯塔了,可他的智慧和记忆却传承了下来,青年紧紧握着师父的手。
“在我人生最后的这段时间里,我希望能和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单独相处一会儿,希望您能以神力屏蔽一切探视……咳咳!”师父猛地咳嗽一声。
伊斯塔点点头,把师父的愿望与其他人讲述一遍,偌大的厅堂变得空荡荡的,伊斯塔悬空在大厅之外,神力将整个房间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