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侍女在一旁,甜言蜜语道:“小姐就是聪明,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小的却不理解其中意思诶。”
“笨丫头,这句诗的意思是说,美好的东西确实很美好,但碍于时间的原因只得任由它凋零。”
话到最后,这位花魁竟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哦,我听出来了,小姐的意思是想找个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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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惹得屋里另外一位侍女忍不住笑起来。
“你啊!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怎么就不去读书呢,”包露伸手,指了指这个憨厚丫头。
听闻小姐调侃,身为下人的她,忍不住捂着嘴,故作泫然欲泣状道:“姐姐是要撵我出门吗?我那点做的不好,可以改,难不成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就这么说散就散了?”
话罢,在胳膊的掩饰下,吐了吐舌头。
花魁赶忙起身,搂着丫头,在其后背,细声细语道:“看妹妹说的,这么多年,总觉得有愧你们,所以才想着给你们谋条出路不是。”
梨花带雨的丫头,这才转过身,破涕为笑道:“小姐不是不知道我对于习字一事一窍不通,这不是难为奴家嘛!这辈子,除了誓死追随小姐外,别的事,奴婢是万万不敢做的。”
“小样。”
见她安然无事,包露这才重新落座,侍女一边为她舒展秀发,一边静静说着闺中密事。
“娘子今夜可有看上眼的人选嘛?”
包露拿起红纸对叠,在娇嫩唇掰上抿去,摇了摇头,淡淡道:“都是些普普通通的货色,有什么看上看不上的,何况我们这种穷苦女子,命运多舛的,多挣点钱把自己赎出去才是正事。”
“啪嗒!”
一个没拿稳,侍女手中梳发的器具,掉落在地,连忙捂着自家小姐红唇,耳边细语道:“小姐,这个可不敢乱说,被别人听去了,告诉老鸨,是要吃苦头的。”
说完,侍女又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直觉告诉她,没有人偷听,还好,平时给小姐梳妆打扮,下人们都会被遣退回自个屋里去。
内心抑郁不已的包露将头枕在胳膊上,身体不时颤抖一下,若是仔细去听,还能听到哭泣声。
“哭吧,哭出来就好受多了。”侍女伸出泛黄小手,轻轻抚摸过小姐背部道。
眼见都快一刻钟了,临近休息,看她还没缓过来,只能劝说道:“姐姐,别伤心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您不是时常教导要拿得起,放得下,做个自在人。”
她这才抬起头,望着镜中哭花脸的自己,害怕漂亮脸蛋和匀称五官会随着时间变化而消失不见一样。
“咳咳,小任,把今晚的锦袋拿上来。”
蒋冰作为包露身边管事,也就是贴身侍女,这些个事情都是她全权负责。
听到吩咐,另一位名叫小任的侍女晃了晃脑袋,赶忙推开门,将门前准备好的锦袋放在小姐面前。
看着锦袋,蒋冰忿忿不平道:“这十娘也真是,吃相未必太难看了吧,一天收集一次,只要包姐姐不请假,那她岂不是把您当驴使唤。”
闻言,包露瞪了蒋冰一眼。
察觉说错话,蒋冰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打自己耳光。
“还说我,小心被她抓到你的把柄,到时候我都无可奈何,”包露语重心长道。
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一些话难免心直口快的说出来,痛快是痛快,可就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
“姐姐说的是,姐姐说的是。”
姜饼连连点头,身体微微抖动,脸色煞白。
她可不想被老鸨抓到把柄,扔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说,还要每天接客,给不给饭吃,还得看表现。
没心思胡闹的包露,看向面前锦袋。随便掂了掂,都是轻的,稍微沉重些的皆被老鸨收去查阅后,才能经由她手。
闺阁之中,实在无事。
只能寄希望于这里边有什么稀奇古怪,光怪陆离的奇闻异事。
撕开第一个锦袋,里边只有一张纸,上边写道:“今天是天色和煦,阳光明媚,但也没有你让我来的陶醉,落笔,纸短情长。”
听的身边蒋冰,握拳在胸口,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娇滴滴道:“也不知道是那个公子哥写的,如此诗情画意。”
将纸张对折,但凡是这些好听的,她都会留着,算是对生活的一种希冀。
接着又熟练的拆开一个继续道:“月光光,心慌慌,抬头瞧见美娇娘,静悄悄,云飘飘,身在梦中乐逍遥,落笔,朦胧的遗憾。”
“好好,”蒋冰连连赞叹道:“好诗诶,小姐。”
就连她这种没有上过学,每天耳濡目染的都能感受出来,包露却没有回复,继续拆锦袋。
只是,接下来这个锦袋让她眉头一皱,呆愣了好一会,回过神来道:“这谁写的,这么难看。”
“怎么了?”蒋冰也看过来道:“咦,歪歪扭扭,写的跟歪瓜裂枣一般。”
将锦袋随手扔在桌子上,包露心情不佳道:“算了,今天心情不好,不看了,蒋丫头,小任,你们也早点休息。”
俩人后退三步,同时施了个万福,才徐徐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