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台下,万民皆跪。
休整三日,榆罔命拔寨起营,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直逼涿鹿城。
离城百丈,应龙举目眺望,涿鹿城雄阔宏伟,连绵的城墙足有十余丈高,护城河上,吊桥高悬,城门紧闭,城牒旌旗猎猎,堞垛后,隐见无数士兵,刀矛耀眼,冷厉森森,严阵以待,笨重的抛石车、弩床已推上城头,滚木礌石如小山一般。
一声令下,阵列排开,榆罔手握赤灵鞭,乘马前驱,仰首高喊道:“刑天何在?”
一个高大的人影现身城头,浓眉虎目,虬发卷生,连鬓长髯,声如洪钟,“一别经年,不想这般重逢!”
“刑天将军,你两朝忠义,功勋卓着,与我也曾朝夕枕戈近十载,我心中始终甚为尊敬,奈何作乱,污一世英名!”
刑天缓缓道:“正因为两朝为将,今日才决意起兵,想吾等三军将士,拼杀疆场,出生入死,保国家安宁,可谓功勋累累,却不能福荫部族家人,每见父母妻儿,上至皓首,下至孱弱,穷年经月,操劳终日,岂有尽乎?!我曾上疏切谏,终不能移!再不兵谏更待何时?!”
榆罔冷声道:“将士功勋,国家一一明录在案,恩遇优厚,况时有赍赏,如何说不得福荫?!”
“便有恩遇赏赍,父母妻儿就不须终日操劳吗?且循国法,一世为卒,代代为兵,背井离乡,长年戍边,何其忍哉?!”刑天越说越怒,“况死后,功勋既不可继承,也不能转馈,这所谓的功勋不寒了众将士的心吗?!”
“国有国法!岂有一朝不满,便兴万千杀戮,涂炭一方?!”榆罔扬声喝道,“所有人听了,此时若降,或可转圜,若再执迷,城破之日,悔之晚矣!”
刑天长笑道:“我磨锋砺刃,等你来攻!”说罢,转身而去。
榆罔灵鞭高举,应龙以为攻城,却不想他只抬头看了看天空,道:“撤兵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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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帐中,应龙问榆罔:“何不攻城?”
榆罔似在想着什么事情,常先解释道:“刑天虽兵力分散,又遭折损,此时守城与我军相当,但涿鹿墙高城坚,易守难攻,须三倍于敌,方有把握!”
“不仅如此,”榆罔轻叹道,“我在北镇多年,今日观之,将士们居然反心弥坚,不可逼之过甚!”
“那拖着也不是办法啊!”应龙不甘心,道,“这些日我对天师们的符器法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四个带领他们上吧!”
榆罔摇首道:“前日大胜,因为你们是奇兵,现在城中必然有了准备,不可冒险!”
“那总要试试才知道!”
“是要试试的!”榆罔点了点头,“知己知彼,但只是你和我去!”
“这又是什么思路?”应龙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