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那是不可逆的损伤。”
崽崽眉头一皱,提醒我:“你说过能让她恢复正常。”
“她这种情况药物可以控制,但停药就会复发,而且药物有副作用,它只能让你体面的活着,”我的手很自然的理出一缕头发开始编小辫儿,我的嘴也没闲着:“这所谓的体面,绝不是容貌身姿宛若二八少女,它只能让你维持个人样。”
崽崽看了一眼缩在一角的巫倩倩,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我笑了笑没说话。
巫倩倩生下来就在蜜罐里,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顺风顺水心想事成。她之前的人生有多顺遂,之后的人生就有多痛苦,那是来自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巫家人的骨头确实很硬,但再硬的骨头也已经被我们碾碎了,剩下的这些人,他们只求自己能活着。
小主,
杀人诛心,杀不杀人不重要,关键是诛心。心没了,凝聚力就没了,从头再来的机会也就没了。
我不知道崽崽把我叫醒干嘛,但我还是困,手里忙活着也不影响我想睡觉。
正要躺下继续睡,崽崽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拽了起来,“别睡了,泡泡脚,醒醒神,等他们醒了我们就重回人世间!”
拽着我途经守在篝火旁的张小哥时,崽崽又把他也带上了,用她的话说:一个人坐着多无聊,一起泡脚去,还能聊聊天。
我们三个围着一眼温泉,我把腿伸进翻滚的泉水里,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涮火锅的画面,然后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崽崽从我手里抽走那缕头发,再塞给我一包油炸蚕豆,“放过你那两根头发吧,给,吃这个,混合口味的。”
我看了看炸蚕豆,问她:“我包里是不是还有半壶烧酒?”
“我们早都分着喝完了,”崽崽作势要起身,“你要是想喝点儿什么,我去给你倒热水。”
“不用,就这么吃吧,我想喝自己会去倒。”
崽崽又坐了回去,“那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我嘎嘣嘎嘣嚼着炸蚕豆,别说,还真香。有甜的,有咸的,有五香的,还有麻辣的,口味十分丰富。
“吴老板说见过你,”崽崽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的胳膊,“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往旁边挪了挪,“什么时候,在哪里?”
“几年前,”崽崽往我身边挤了挤,“他说在喇嘛庙。”
几年前,喇嘛庙,我确实去过,当时遇到的人屈指可数,除了知道身份的,还真有一个很可能是他的人。
“你俩真见过?”崽崽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他见过我,”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当时懒得多走几步从正门进,就翻墙进了喇嘛庙。院子里有个人,他不声不响就在那里站着,我没感觉到危险,就走了。这件事我跟云海说过,他说那个人问题,我也就没再管。”
“王胖子说他没见过你。”
“好巧呀,我也没见过他,”我挠了挠被头发蹭痒的脸颊,“我本来是想在那里休息几天的,但当时的情况不太允许,我没停留太长时间就走了。”
崽崽憋着笑说:“王胖子说那天吴邪见到你之后晚上做了噩梦,第二天他问了一圈,大家都说没这个人,王胖子也说他是撞了鬼,后来有个小师傅说漏了嘴,他才确定那晚见的是人,不是鬼。”
“他们可真能想,”我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喇嘛庙里闹鬼,他们竟然还敢在那里住着,果然不是一般人。”
崽崽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双眼睛看不见,而你又特别想睡觉的时候,你看人的时候真的,挺吓人的。”
“挺吓人的?”我再次把眼睛睁到正常大小,直勾勾盯着哈哈笑的崽崽,“你笑的不是挺开心的。”
崽崽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迅速把头转到张小哥那边:“小哥,出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对于崽崽的提问,张小哥没说话,我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