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近来正值秋汛,纤夫们也正处于生意淡季,虎牙山水匪自然又开始大举出动,四处抢掠,张简修的警告就源自于此。
不过,张简修也表示,他根本不知道虎牙山水匪到底有多少人,这些人并不是单纯的匪徒,平时他们都是大江两岸生存最为恶劣的苦哈哈,也许他们一共也就两三千人,可是也说不定有两三万人……守着这条长江水道吃饭的两岸纤夫何止十万众!
高务实听完也就没辙了,这种事情,任他家财百万也解决不了,除非下令把河南境内的护矿家丁和护厂家丁全部调来,集合两三千之众直接沿江走陆路,拼着乌龟一般的行进速度入川,才能保证绝对安全——纤帮毕竟只是求财,两三千武装家丁不带大量财帛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去惹。
但这又怎么可能?费时费力不说,豆腐都涨成肉价了。
高务实苦笑道:“这么说来,还真是只能绕道了?”
刘馨则皱着眉头问道:“既然他们只是求财,我这一路又带了两百家丁,应该不会被他们当做目标吧?”
张简修想了想,道:“秋汛时期,逆水行船比平时更难,大船是不能走的,最多只能走中等大小的船只,而刘小姐带着两百家丁,这就需要至少三条船……如果是雇佣纤夫的话,差不多也要一百多人,稳妥起见甚至可以雇两百人。”
高务实与刘馨对望了一眼,有些没明白张简修的意思。
张简修也看出他们的疑惑来,解释道:“两百纤夫对纤帮来说不算多,但也是一笔不小的买卖,其实纤帮通常而言还是老实的,只有实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铤而走险。如果刘小姐肯雇这么多纤夫,纤帮说不定会愿意给你挂蔑绳——这是纤帮的标志,挂了蔑绳是不会遭遇虎牙山水匪袭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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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高务实听明白了,一拍大腿:“张四哥早这么说不就完了?这说到底不还是钱的事儿吗?这个蔑绳怎么买?多大的买卖他们才肯挂蔑绳?”
张简修有些尴尬的摇头道:“这个,太具体的兄弟我也不大清楚,得去荆南水驿问。”
“荆南水驿?”高务实微微一怔:“这不是朝廷的官驿么?”
张简修点头道:“不错,是朝廷的官驿。从荆州出发入川,如果只算从荆州到夔州的这段水路,要从荆南水驿出发,经过枝江县的流店水驿,夷陵州的凤楼水驿、黄牛水驿,归州的建平水驿,巴东县的巴山水驿,然后到达夔州的永宁水驿。”
“这些纤帮的纤夫都是在这些水驿附近接活的,纤夫们也不会一走上千里,都是一个水驿一段路,每一段路都是单独算钱,所以要问价的话,就得去水驿。”
这下高务实明白了,纤夫们在三峡逆流行船,也是接力赛性质,否则劳动强度太高了,非累死在途中不可。不过,水驿真的只是纤夫们的聚集地而已么?恐怕不见得。
高务实估计这些水驿一定和纤帮有关系,很可能利益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