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
你几个眼瞎搞不清局面,但小爷“看”得可清楚了——藏在林子里的几十只“黄雀”岂会只是凑个热闹?留下尔等狗命和储物袋不过是为了拖住他们。
“小爷已经够本儿咯。剩下的都算赚的。”宠渡环顾周遭笑着吼道,片刻后不疾不徐往深林走去,“嫌命长的可别跟丢了。”
“这话明显不是对老子说的……难道又漏算了什么?”申阔面色顿滞,直至四下里响起的议论声越来越清晰才预感不妙。
“……那小子怕是要放开手脚干了。”
“合情合理。他很清楚今夜迟早是个死,必定孤注一掷。换作是我我也会多拉几个垫背的。”
“那咱们就这么弃了?”
“肩中一刀伤势轻不了。”
“继续跟。随机应变。”
“不过把眼前的好处捞了再说。”
先前刚出清净地衣,还有些眼晕,此刻适应了自然的昏暗,申阔放眼四顾,正见几名猎妖客手握兵器走上前来;树林里人影幢幢,不知潜伏着多少“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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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即便再不入流的势力,也多少有些底蕴。散修之辈往往势单力薄,自然能不招惹就不去招惹;但万一惹上了,无不千方百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宗派子弟往往有恃无恐。
金乌派虽属二流,却也不容小觑。
所以,申阔敢于叫嚣。
殊不知一山还比一山高,背后的势力再强,也并不意味着不看人、不分时候、不论场合,——比如当下面对猎妖客时。
猎妖自来是刀口舔血的行当,以此谋生的大多是亡命之徒,未必就像宠渡那样发狠,却一定更歹毒,如今眼前明摆着十几只猎物,哪有空手而去的道理?
申阔怒极攻心一时失察,反应过来后已错过了跑路的最佳时机,看着越来越多的猎妖客走出树林,猛然生出一股濒死惧意,颤声吼道:“我、我看谁敢?!”
“有何不敢?”
“真是笑话。连死的觉悟都没有也来蹚这潭浑水,以为还在城里又或是金乌山谷么?”
“天道好轮回。今日该是尔等劫数。”
“谁动爷爷一根毛,”申阔声音都变了,“就是与整个金乌山谷为敌。”
“呵……好厉害。”
“都知道今晚是追‘聚宝盆’来的,你十几个的狗命又岂会算在咱们头上?”
“……所以一个都不能放回去。”
“你说他几个会不会傻到将这次的赏格带在身上?”
“看看不就晓得咯?”
呼喝、告饶及高高低低的惨叫声回荡山野,金乌弟子强弩之末,便是垂死挣扎也有心无力,一身家当被猎妖客瓜分不说,连尸骨都被焚作飞灰,死得干干净净。
而为抢到十几人的储物袋,不同人马之间另有一番提防,偷袭,算计,就此又耗去不少工夫,待分赃结束哪里还有宠渡下落?早趁乱跑没影了。
“一出好戏呀。”胡离拍手称叹,“杀鸡儆猴。金蝉脱壳。身陷困局却不囿于此,反能瞻前顾后灵活变通,这等眼界几人可比?如今的娃娃已这般厉害了么?可真叫人胆寒哪。”
宠渡却毫不胆寒。因为这是一早盘算好的。
其实利用申阔等人,也是情势所迫:附近多少猎妖客,不留下几坨“肥肉”,哪儿有机会跑路?
但十四人虽非“确我所杀”,到底“因我而死”,如此一来,与金乌山谷的梁子算是越结越大了。
然而,这还不是眼下该担心的问题。
申阔那一刀很凶!
剧烈的打斗下,气血流转加快,左肩的刀伤一直都在“滋滋”飙血,染红了大片衣襟。
宠渡施展出十二字的“跑字功”,膝盖碰前心、脚后跟打屁股蛋,暂时摆脱了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