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样貌有七八分像……气息完全对得上……好熟悉……应该是他了吧?……终于找着了……不枉本王钻钻穿好几座山啊……嘤嘤……
冥冥之中虫王倍觉亲切。
宠渡这边同样有种血脉相连之感;非止如此,想是神念植印的缘故,更有着某种心意相通、不言自明的错觉,仿佛自己一个念头便能左右其行动一般。
这玄感虽说不多,仅若隐若现的一丝,却无妨,毕竟当初也是机缘巧合适逢其会;要搁当下,虫王已经完全苏醒,以目前这点修为,纵有神念相助也是绝难依法炮制植印成功的。
不过就本意来讲,若非迫不得已,宠渡实不想过多依赖诸如“灵印”之类的强力禁锢来勉为其难;相较之下,更愿意与灵宠铸起“信任”这样的羁绊,福祸共担彼此不弃。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啖之以利,服之以德。
率之以恩,慑之以威。
对唔嘛如是。
对虫王如是。
对以后或有的其他灵宠也如是。
对人亦如是。
——凡甘愿随吾者,理当如是。
如此方能稳定。
也更长久。
即如当时种印实属形势所迫,而今既得善果,与其加固灵印,莫如将虫王养在身边时时亲厚,借以强化这份情义。
宠渡慢慢靠至近前,摊开手掌试着将五指抵住石块,却明显把虫王弄糊涂了:嗯?!……这是爪子么?……伸来作甚?……不该是蹭蹭嘛?……本王要不要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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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腹下两排小吸盘在石头上摩来摩去,虫王探头探脑蠕至石块边沿,踟蹰半晌终究还是爬上了那只火热的手掌。
虫王“嘤嘤”低吟:真暖和呀。
宠渡笑意浅浅,另用指肚小意刮着那颗樱桃脑袋。
虫王:咦,蹭蹭?!好舒服。
宠渡打趣道:“你倒会享受。”
虫王:不要停呀。
非是宠渡想停,而是贴近洞壁的角落里传来动静。
原是唔嘛在石壁上撞了个五迷三道,晕了这会儿工夫才缓过来,一睁眼就见那“两脚兽”跟不知何处而来一只“妖艳贱货”嬉闹,顿时妒火中烧,“啊哒”一声呼喝,一个鲤鱼打挺蹦将起来。
“呀!你个夯货还活——”宠渡循声顾望,话音未落却见唔嘛满身奓毛,朝自己这边龇牙咧嘴如临大敌,转瞬间张牙舞爪飞速迫近。
宠渡莫名其妙,忽觉掌心一轻。虫王化成一束暗金流光迎头直上,被唔嘛爪速如电一爪子拍下去。那夯货趁势追击,甩首一个鼻涕泡紧随其后。
不意虫王本自生于地下,此刻顺势坠落沾土即没,只剩那瞌睡气泡附着在地上晃来荡去。
“唔嘛嘛。”那夯货骂骂咧咧,一见地上有点动静即甩一泡,却一连几泡皆是无果,反险些将宠渡罩进去。
宠渡跳出垓心,急道:“自家人——”
便听咻的一声,虫王破土激射,寻隙撞在唔嘛浑圆的肚皮上。
所幸那货一副皮囊坚柔并济韧劲儿十足,未被洞穿,只受力飞起半空直打转,堪堪稳住身形便绷直了象鼻,自鼻间突噜噜响起一串浑似金属滚动的摩擦声来。
但闻其声,往昔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宠渡暗呼不妙,“机关泡?!”忙不迭就近寻了一块半人高的锥石勉强藏身,刚一蹲好便听一声紧似一声连珠炮也似:
突突突突突突……
在机关泡的密集攻势下,石头后面已然藏不住了,宠渡手忙脚乱一通好躲。
虫王也时隐时现左突右闪。
只那夯货兀自喷吐,却压不住反震传回的力道,身不由己被顶飞半空不断翻滚,四条短腿儿凌空乱蹬,似在凫水一般。
“人刚争完,你俩又争?!”宠渡啼笑皆非,暗里也不免感慨。
遥想数月前曾在万妖山中遭遇蚁群堵截,一人一兽正是凭借唔嘛这招“机关泡”杀出重围。
当时便可教飞蚁沾泡即睡,至今数月过去岂无长进?那瞌睡气泡相较以前更大,更韧,更多,更快,不消片刻便已铺天盖地塞满了大半个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