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伊娜，一个彻彻底底跟随自己的女人，一个从小陪伴自己长大，当自己无助的时候会帮助自己，当自己得意的时候会提醒自己，当自己害怕的时候会保护自己。

这样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有的不是感动，更多的居然是害怕。

伊索伊娜此时半张脸都腐烂，上面还有不少的虫蚁在撕咬，她凄厉地惨叫着，瞪大眼睛，死气沉沉地看向巴鲁托。

巴鲁托被吓坏了，一个神皇，居然会被幻觉吓傻，这毫无疑问是令人震惊的消息。

“巴鲁托！我好冷，你能够抱抱我吗？”伊索伊娜浑身颤抖，她一步一步走来，抓住巴鲁托的手臂，低声说，“你不要我了吗？”

巴鲁托打了个冷战，他想起来了。

又是那个夜晚，当时的他是部落里最软弱的人，因为偷了村长的腌肉，正被村长的人追捕着。

他慌不择路，逃到了某个枯井之中，是伊索伊娜带着他躲避在屋子里。

村长找不到人，气急败坏地质问伊索伊娜。

这个年轻的女人，脾气倔强地像头野牛。

她一个人，硬生生站在雪地里，和所有人对峙。

硬是不让任何人进入屋子里。

屋子里的碳火烧的火旺，窗户外面的世界冰天雪地。

他偷偷从窗帘那里看去，只看见一名俏丽的身影，站在雪地上。

冰雪洁白，她也洁白，好似冰雪不是天降下来的，而是她召唤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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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结束后，巴鲁托抱着几乎快要冻成冰人的伊索伊娜，第一次放声大哭。

伊索伊娜只是颤抖着嘴唇说：“我好冷，你能够抱抱我吗？”

“好，我抱你！”巴鲁托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他热泪盈眶，抱住这个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可是他抱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奇痒无比，低头看过去，这里有无数只蚂蚁正在啃食他的血肉。

“你，这！”

巴鲁托惊恐地睁大眼睛，看见伊索伊娜正在疯狂癫笑，她的舌头化成了毒蛇，眼睛变成蚯蚓，鼻子里钻出一条毒蛇，朝着他的脸撕咬。

“不，伊索伊娜！”巴鲁托悲痛哀嚎，身体里的神力扩散，想要把蚂蚁吹开。

忽然听见一声平淡的声音：“巴鲁托。”

巴鲁托停止了动作，他颤抖着双手，目光空洞。

他想起来了。

想起伊索伊娜那天，被带上了祭司台，他亲自点的火，亲眼看见最爱的少女被火焰一点一点吞噬，最后烧成了黑炭。

伊索伊娜那天没有哭泣，她的眼睛最开始绝望，不停地挣扎，等到看清点火人是他是，她忽然不挣扎了。

只用着难以描述的目光，怔怔地看着他。

是怒火吗？是绝望吗？是哀伤吗？是憎恶吗？

都不是，又都是。

巴鲁托举起火把，低声反复说：“对不起，伊索伊娜，我对不起。”

伊索伊娜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她的眼睛像针一样，深深扎在巴鲁托的心脏中。

那一刻，巴鲁托差点被扎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切都是因为天神沃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