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青也将目光投向王阳明:“大人,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王阳明面色平静地看着韩玄青:“但说无妨。”
韩玄青随即开口道:“恕我直言,皇上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他亲率数十万雄师南下江西,为的就是消灭叛军,平定叛乱,如今大人把他想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他自然要以某种方式弥补心中的缺憾。大人您功高震主,这难免会让皇上心生芥蒂啊。”
王阳明微微颔首:“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一心只为平定叛乱,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却未曾料到会引起皇上的猜疑。”
韩英济见父亲的话并不含蓄,于是便直接反问王阳明:“大人,皇上这样做,会不会是有意提醒你,凡事不能功高盖主?”
韩玄青闻言,连忙呵斥儿子:“英济,不得放肆!”
“英济说的不无道理,”王阳明伸手阻拦韩玄青,“或许,一心想要平定叛乱的我,已经在无意中引起了皇上的猜疑。我本无意争功,只是这局势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
张昭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倘若皇上真是想的,那我与玄青兄定然会向他直陈大人忧国爱民的一片赤心,以打消他的疑虑和猜忌。”
王阳明却摇了摇头:“多谢二位大侠的好意,其实大可不必。现在皇上已经完成了他的心愿,所有的事情即将结束了,今后我和他再次天各一方,他看不到我人,听不到我消息,猜疑也会随之慢慢消失。我只愿能远离这朝堂纷争,继续为百姓做些实事。”
张昭麟和韩玄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时间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王阳明转移话题道:“对了,诸葛长空情况怎样?”
韩英济回答:“适才英济前去探望过了,虽然他尚未苏醒,但脉象颇为稳定,沈云棠将军也命人在细心照顾他。看来情况正在好转,只是这解药的药效似乎并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快,因此诸葛盟主要晚些时候才能苏醒。”
王阳明反问道:“他服下解药已经有一日了吧?这时间确实有些久了,也不知会不会有其他变故。”
张昭麟明白王阳明的意思,他立刻说道:“想来解药的药效并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快,或许是他伤势过重,亦或是这解药的配方有些许特殊之处。但无论如何,我们只能耐心等待,希望诸葛盟主能早日苏醒。”
“诸葛盟主在这里,为何你们却没有将此事告诉我?”
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张诗妍莲步轻移,走进了房间,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满与疑惑:“诸葛夫人十分担心诸葛盟主的情况,你们也曾说一旦有诸葛盟主的消息会及时告诉她,如今夫妇二人明明近在咫尺,但你们却对诸葛夫人只字不提,也不让他们夫妇相见。你们这样做,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张昭麟走到女儿面前,然后耐心地解释道:“妍儿,你应该知道,目前诸葛盟主依旧昏迷不醒,诸葛夫人也同样伤重卧床,若是此刻将消息告诉诸葛夫人,恐怕不利于他们夫妇二人的康复。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极为虚弱,若是听闻盟主昏迷不醒的消息,情绪必然会受到极大的波动,这对她的伤势无疑是雪上加霜。我们也是为了他们好啊。”
听了父亲的劝说,张诗妍面露深思之色,半晌沉默不语。她心中虽然理解父亲的话,但仍觉得对袁淑琴有些愧疚。
韩英济也上前对张诗妍说道:“张伯父说得没错,此时此刻,我们不能惊动诸葛夫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他们夫妇二人都能尽快康复。”
张诗妍将目光投向王阳明,王阳明也对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