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俊没有回答，就那样走着，半分钟之后却突然停下脚步，张哲瀚不解，回过头来，恰好撞上龚俊的视线。

“张哲瀚，是你对吧？”龚俊的眼眸很深，当他注视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种错觉，认为他眼里装满了自己，他盯着张哲瀚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用笃定的口吻说，“是你，我不会认错。”

张哲瀚的心仿佛有羽毛划过，他解释不清楚自己心里那一点莫名的快意。

“看来我伪装的技术还不到家，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张哲瀚轻笑。

龚俊却十分认真：“你……你很好认。”

的确，张哲瀚是一个很好认的人，因为他身上带着足够多的光芒，让人难以忽视，可是当他把自己缩起来，包裹在宽大的羽绒服里，站在满天绚烂的烟火之下，隐入人群，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觉察到了他这个平日里让无数人疯狂的大歌星，他们眼中只有天上的烟火，而没有身旁伫立的人，只有龚俊，那个无意闯入人海的男人，一眼将他印进了眼中。

张哲瀚彻底侧过身，正对龚俊，说出来那句迟到的问候：“这么多年不见，也没听说过你的消息，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龚俊回答。

因为这次出勤不需要灭火，所以龚俊穿的是军人的常服，张哲瀚的眼神在龚俊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最终视线在他的上衣上定格住，他笑着开口：“这身衣服很帅。”

“呵呵，”龚俊也笑了，“我还以为你要说是我把这身衣服穿得很帅。”

“没什么太大差别。”张哲瀚转身继续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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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俊一挑眉头，跟上脚步。

“礼尚往来，你不问问我过得如何？”

龚俊像是想起了什么，摇摇头：“我们队的队医是你的狂热粉丝，隔三差五就会给我们全队报告你的近况，就连我们消防站对面的写字楼上挂的海报都是你的，所以我想你的生活应该过得很精彩。”

张哲瀚的心有一丝微微的停顿，是啊，他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在过去的十年里，龚俊可以通过许多途径得知他的消息，窥探到他的生活现状，甚至不需要过多的留意，满街的广告就足够让他出现在龚俊的生活里，所以那十年，只是他没有见过龚俊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张哲瀚竟为此感到有一些愤愤不平，龚俊对他知之甚多，而他却对龚俊的生活一无所知。

“不是要去吃宵夜吗？我们去哪里？”

龚俊却又问道：“你方便在外面吃宵夜吗？”

“是你邀请我的，”张哲瀚的眼神里充满了调侃，“我还以为你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这不是刚才没想好到底用什么理由把你留住嘛！”龚俊回答得十分坦荡。

望着龚俊的眼睛，张哲瀚觉得龚俊的确成熟了许多，眉宇间有种坦然又坚定的气质，不像十年前，他和苏清韵在一起之后，每一次遇见自己，都会下意识地避开眼睛。

“你把我留住干嘛？我记得我俩可不是能够坐下来喝茶聊天的关系。”张哲瀚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