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看书的态度太积极,无事可做时,赫连钺竟也自发的看起了他平日里最厌恶的书。
魏枝跟着赫连钺,从十五岁到二十岁,整整五年的时间。
他从青涩的少年,逐渐长成气质青韵的青年。
他陪着赫连钺,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斗,蛮人厮杀过,也受过伤,在生死之间徘徊。
他们住过狭小的帐篷,也住过主城里宽大的房间,住的地点一直在变,不变的,唯有那床榻上的二人。
从青涩到成熟,魏枝的生活中,完全被赫连钺整个人占满。
他是魏枝在这人世间,仅有的全部。
曾在大雪漫天之时,赫连钺他们的队伍,被敌人伏击,几乎全军覆没,赫连钺也身受重伤,又遇上了狼群,差点没能回去。
后来,是魏枝背着赫连钺,在雪地中,一步一步,杵着一根棍子,将他带回去。
累了就捧起地上的雪吃解渴,饿了,魏枝就赤手在大雪天里去掏那些不知道动物的窝。
偶尔会掏出几只兔子,或者是老鼠,当然也会掏出冬眠的蛇。
但魏枝已经见惯了血战,能够面不改色的将掏到的蛇再送进它的窝中。
在战场上杀人太多,有时候,魏枝觉得自己的心都变得又冷又硬。
但每次见到赫连钺,那颗心脏,又会回暖似的,砰砰砰的跳得飞快。
雪很深,背上又背着一个人,魏枝的脚印深深的嵌入雪中,每一个步子都走得极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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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背后,背着他的全世界。
魏枝觉得,哪怕他先倒下了,赫连钺也一定得活着。
他可以死,但赫连钺一定得平平安安的活着。
两人的嘴唇被冻得青白,脸色也不太好,赫连钺伏在魏枝身上,气息微弱,只有少许的热气喷撒出来。
他声音有些淡,若不是伏在魏枝耳边,魏枝都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他让魏枝先走,丢下他一个人,起码两个人能活一个。
魏枝不说话,低着头,继续咬着牙往前走。
赫连钺本不会受伤的,他是替魏枝挡了一刀,而后又碰上狼群,伤势才会这样严重。
魏枝性子倔,赫连钺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
稍后,赫连钺伏在魏枝的肩膀上,很轻的笑了一声,不知怎么想的,赫连钺突然对魏枝道:
“还记得,你第一次同本殿睡一个被窝时的事吗?”
魏枝怎么会不记得,每一处同殿下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在心间,记得格外清楚。
“记得。”魏枝回应了一句,在冰天雪地中,吐出一口白雾。
赫连钺手搭在魏枝右肩膀上,就这样,去摩挲着他依旧布满伤痕的右脸。
“你舔本殿喉结的那次,没睡。” 赫连钺掀起恹恹的眸子,突然对魏枝说。
魏枝只愣了一瞬,轻轻的笑了。
那时年少,什么也不懂,就是胆子格外的大。
赫连钺当时喝了酒,头疼,不想理人,结果怀中的小崽子舔了一口他的喉结。
赫连钺接着说:“不止那次,你后面趁本殿睡着,悄悄用**……”
“ *……”
“的事,我也知道。”
有一段时间,赫连钺每天早上醒来,感觉都有些不对劲。
因为后面几年同蛮人的战争发生的频率有些高,所有精力都被挥洒在战场上,所以赫连钺对那种事并不热衷。
他已经许久没有发泄过。
结果那段时间,每天床榻间情况一眼看得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魏枝起床后,有几次,赫连钺盯着他身后看了好几眼,尤其是腰腹下方,很是明显。
一张床上,除了他就是魏枝,赫连钺自认为他没有如此饥渴,留了心眼,半夜假装睡着。
结果倒真被他逮到了一只小老鼠。
魏枝爬上床的时候,赫连钺当时整个人心情很复杂。
魏枝动作明显很熟练,不知道究竟这样偷偷背着他,做这种事做了多久。
当时明明醒着,但不知为何,赫连钺并没有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