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天会的会旗如同秋风中的一片黄叶,从高空飘摇坠落,其上那四枚用黑线精心绣制的方孔铜钱,有如两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隐约透露出一丝惊惧与不安,已然没有了往昔傲立竿头时的意气风发。
同天会众人仰头望着从高处飘落的会旗,仿佛已经石化,竟没一点反应。显然,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巴山城内,当着同天会诸位会主的面,斩下同天会的会旗……
这是自同天会创立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会场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仿佛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云天行执剑稳稳落地,身形微屈,巧妙地卸去了下坠的力道,随后站直身子,一把抓住从身旁飘过的土黄大旗,紧紧握住,朗声道:“美丽的天空下不该飘扬污秽的旗帜,正义也不该用谎言来粉饰!我云天行今日以云门门主的身份,在此向同天会宣战!”
声若洪钟,回荡在巴山城上空!
满城死寂!
在会馆墙角那株高大的梧桐树上,一个怀抱长刀的年轻男子,脚踩横枝,倚靠在树干上,冷眼注视着场内的一举一动。
在云天行斩落同天会的会旗,并向同天会宣战后,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抹冷笑。
“在巴山城内,当着同天会一百多位会主的面,斩下了同天会的会旗,还要向同天会宣战……云天行,你的脑子被僵尸吃掉了吗?虽然我很愿意看着你被他们杀死,但我可不想你被人大卸八块,然后剁碎了去喂狗,毕竟你身上也流着北冥家的血……”
同一时间,在会馆隔壁院落那栋雕花小楼的楼顶,一位衣饰华丽的中年男子,眼望会场,手摇铁扇,自语道:“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勇气和胆魄,敢想敢做,才无愧青春年华!那些苟且偷安之辈,大都心存侥幸,以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殊不知青山是留下了,但柴火却都是别人的。小时候老爷子时常告诫我们:‘正义面前,不容退步!’看来七姐很好地把这则家训传了下去。”
他仰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感慨道:“七姐啊,二十多年前,我们大家都不赞成你留下这个孩子,但你却执意要把他生下来……为了让他有一个完整的家,你不惜自断一臂,甚至还除去了北冥姓氏……如今看来,你是对的,我们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