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绢布自己愧疚得不行:“我至少该学会怎么隔冷。”
扈轻反而乐观:“你一块布,稀拉拉经纬,要你隔什么。这温度,鲛人皮都隔不了。”
她的小腿和小臂,也都无知觉了。
其实无知觉也没什么,只要能干活就行。看,她的手指不是一样能扒石头嘛,这是信念的力量!
想到什么,她噗嗤一笑。
绢布难过:“你还笑得出来。”
一笑脸上冰渣子起皱,脆生生的往下掉,滑到嘴边,吃进去。
扈轻说:“突然想到一句话——相信相信的力量。”
绢布:“...我真搞不懂你脑子怎么长的。”
躲过一套连环罡风,扈轻抬起头来吸鼻子,她好像感觉不到鼻头了:“苦中作乐呀。这是人族的优点,像弹簧一样有弹性,每到一个极致自己就会拐回去。”
她说:“小布,我真心的祝愿你得到真正的自由。”
又是一阵接一阵的罡风,绢布心里默念我要热我要热我要热,然而并无卵用。
罡风过去,扈轻机械的往前跑,绢布回答她之前的话:“我想,器的使命就是成为同伴,你是我的同伴。”
扈轻笑了,有点儿想哭,这么多年,绢布终于把他自己放在同伴的位置上。不再认为他是人造的、可有可无、随时会被放弃、不配有自己思想的工具。
绢布已然哭腔:“扈轻,你别交待遗言似的跟我说话。你还活着呢,活得好好的,你不会死的。”
扈轻努力翻个白眼,眼皮好冻,硬邦邦的好薄一层,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她还会跑,会趴下。
“嗯,我当然不会死。暖宝还等着我回家呢。”
她坚信自己不会死,可当一阵天地变色的黑色罡风从天降临犹如投石一般的落下来,并身下地面和她抱着的那块大石一块向下塌陷时,她不由的想: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