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雷池边儿上,远远地戳着个影子,那人的眼神儿透亮得跟水似的,一身黑衣在风里飘啊飘的。他在雪地里一站,就像一抹霜似的,冷冷清清的。四周冷得跟什么似的,龙铁心一抬手,接了片雪花,那雪花在她手心里慢慢化成了水,冰凉冰凉的,让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然后她轻声喊了句“堂主”,转身一跃,就像只轻巧的燕子,一下就不见了。
雷池里头,黑烟滚滚的,就像老井里烧着了什么,味道浓烈,老半天都不散。雷功在那儿站着,眼神儿跟探照灯似的,手里头摆好了架势,就等着那魔丘露面。
果不其然,那魔丘慢慢现形了,黑烟里头慢慢冒出个影子来。魔丘的声音淡淡的,还带着点不屑:“雷堂主,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以后咱们再算账。”那魔丘的身影越来越清楚,就像个古老的魔神,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雷功也挡不住他。
看样子他事儿办完了,准备开溜。但事情哪能那么顺心呢?魔丘一动,那邋遢男子就给了雷功一记狠的,他们里应外合,眼看就要跑路了。可这时候,雷功慢悠悠来了句:“你,走不了。”那声音冷冷的,透着一股子傲气。
雷功手指头轻轻一弹,一道紫色的神雷就悄没声儿地钻进了黑雾里。滋啦一声,电光一闪,然后就是一声巨响,黑雾里头血雾四溅,那血还绿油油的,跟黑雾混在一起,滴到雷池里头还滋滋作响。
过了一会儿,黑雾散了,魔丘的身影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了,头朝下脚朝上,就像个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栽下来。庄陌他们三个,就像闪电一样冲过去,结果还是扑了个空。谁也没看清楚那邋遢男子怎么出手的,反正他就是比人家快一步,抢到了魔丘。他们三个各有各的心思,掉头就回,落地的时候都转头看了看他。
这时候,那邋遢男子手里提着个黑雾团,里头就是魔丘,头朝下脚朝上,生死未卜。不过那黑雾虽然暗淡,但还没散,看来魔丘还有一口气。庄陌看了一会儿,没戏了,也就没劲再看,转头走了。
春鸣阁那俩兄弟眼珠子瞪得老大,那庆幸劲儿的,就跟天上掉下来个救星似的。瞧见那邋遢大叔一出现,手里稳稳的攥着魔丘,比他们自己抢还靠谱。只要能安然撤离雷鸣山,魔炎锋就等于又回到他们手里了。这可是他们北辰宫传了十几代人的宝贝,现在竟然真让他们给抢回来了,这事儿能不大张旗鼓地庆祝一番吗?四兄弟一对眼,心里都默默合计好了,魔炎锋一回家,他们就去仙魔岛,得好好谢谢这位邋遢大叔的帮忙。
“您这身手,莫非是剑道至尊薄凉子前辈的高徒?”雷功站在光芒里,眼神跟探照灯似的,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他刚刚被一股剑气给缠上了,到现在才算是缓过劲来。他现在算是彻底信了,眼前这邋遢大叔肯定就是剑隐门那三把名剑的其中一把。不过这大叔现在跟以前三大名剑的模样差得不是一个档次,气息也完全不对路,雷功心里直打鼓,这人到底是谁啊?
就在刚才,那邋遢大叔唰唰两剑,一剑冲着他来的,那招式一看就是莫问剑的招牌动作“一念苍生”,霸气侧漏,还有业火焚身的感觉,要不是雷功现在还有点底子,那一剑下来,不死也够他受的。另一剑则是“谷神不死”,这招能让人起死回生, sheer 的仁心剑法。这两剑一出,雷功只能全力以赴,好让第二剑能救回那邋遢大叔,保住他一条小命。
“我是谁不重要了,我现在就是个孤魂野鬼,在这世上晃悠,只想把心事给解决了。”邋遢大叔的声音透着股凄凉,听起来还有点无奈,就像是个还有心愿未了的人,死活不肯闭眼。
雷功点了点头,心想:“得了,你本来是该自己解决问题的,但你今天搅和了我雷鸣山,我作为堂主,不能就这么放你走。”说着,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周围扫视了一圈,还特意瞥了一眼阿离。这是阿离第一次来到雷池,雷功第一次正眼瞧她。
阿离一直盯着他,当雷功的目光扫过,她心里一颤,那种久违的温情和封存的回忆突然涌现,却又显得那么陌生和冰冷,好像雷功的眼神在告诉她:我们之间,隔了座山,隔了片海。
其实,阿离心里也在打鼓,以前的事,现在的身份,虽然中间波折不断,但重逢时,彼此已成了陌生人。她怎么能确定自己没有拒人千里之外,又怎么能确定那个墨蓝色的身影是否依旧心如止水。
“堂主。”龙铁心飘了过来,身影在风雪中显得那么孤零零的。
“铁丫头。”雷功一看她,心里就有点心疼,那眼神,跟以前一样,充满了柔情。
想当年,也是这样的大雪,小丫头孤苦伶仃的,雷功那时候英姿飒爽,轻轻摸着她的额头,擦去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