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线索来看,是这样没错。”少年侦探肯定道。
“那么请问,意识清醒的人被吊死,应该处于怎样的死状呢?”
“死状?那当然是......”少年侦探的知识储备十分扎实,都不用多想,就能说出答案,但这个答案脱口之前,他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
看着侦探愣神,凛尺羽知道他已经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便自答道:“没错,如果你们经常观察被吊死的人,就会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基本共点。”
“还活着的人,无论是否清醒,都会在强烈的窒息感中本能地拼命挣扎,不仅脖子上会有大量抓痕,还会因为试图呼吸而张大嘴巴,死亡后舌部肌肉先松弛再变僵硬,会处于‘长舌’的姿态。”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向尸体指去:“而死者的嘴巴,是闭着的。”
“真的......”
“难道说‘警方的救世主’也会出错吗?”
“简直难以置信。”
一旁传来警察们的惊叹,过了一会儿,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少年侦探的神情肃重了许多:“你说的没错,这确实不合常理,我的推理疏忽了。”
听完了他的话,少年侦探好像真的重新思考起来,这倒是让凛尺羽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位是个沉浸于自己推理的愣头青呢。
“所以真正的顺序应该是,凶手通过迷晕死者后割腕,使其死于流血过多,待到尸体进入僵硬后,凶手再将其吊起,因此尸体才会违反常识,紧闭着嘴巴。”
凛尺羽颇感欣慰,这位侦探先生只是走进了胡同,而不是真的没本事,这就意味着他自证清白的难度小了许多。
“人在吊死后,尸体僵化会比正常情况快40分钟到两个小时,而流血过多导致的死亡尸体会僵硬得更慢,也就是说,实际死亡时间要比尸检结果提前大概4个小时!”
少年侦探从死胡同走出来后,思路越发清晰。
“也就是今天凌晨4点左右!”
少焉,他回过头来,十分郑重地向着凛尺羽鞠了一躬:“抱歉,凛先生,是我思考不周,做出了错误的推理。”
凛尺羽安然受下。
“只是变了个作案时间而已,根本证明不了什么,现场明明就只有他一个人的血脚印啊!”轻浮男尾田次郎指着地板上那明显的血印,十分不解。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凛尺羽嘲讽地笑笑。
“况且那只是鞋印而已,代表不了什么,周边任何一家商店内都能找得到同款,只要对我的鞋子进行鲁米诺试剂检测,就会知道那血脚印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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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米诺试剂?”
凛尺羽看见侦探闻言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凑到一旁穿着黄色大衣的胖胖警官身边,“目暮警部,我们竟然有这种技术吗?”
胖胖的目暮警部也是一阵迷茫,“没,没听说过啊。”
“呃,其实采取侧写的手段,也能够知道穿着那双鞋的人的特征,对比一下也能够排除我的嫌疑。”
侦探再次戳了戳目暮警部,又收获了他尴尬的笑。
“那好吧,我们暂且将目光放到第三个疑点上来。”
凛尺羽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的刑侦手段竟然落后到这个地步,只好转移到下一个话题。
“关于这间房间,你们是凭何将其判断为密室的?”
之前冲上来制服他时跑得最积极的憨厚警察举手:“我们接到那位女士的报案,声称这里的房间有奇怪的味道,而且屋主还反常地没有出门。”
他指的是西岛千寻。
“我们到达后先是拍门呼喊了一阵,没有得到屋主的回应,如此三次后就干脆撞门而入,然后就发现尸体了,检查之后在死者身上找到了房间的钥匙,而门又是锁着的,那当然是一间密室咯。”
凛尺羽忍住捂眼的冲动,尽量委婉地说:“请问你们是否有调查过房东先生所持有的钥匙呢?”
这刚好问到少年侦探的点上,他用一种“这题我会”的语气回答:“我们调查到房东先生三天前就外出旅行了,他所持有的钥匙都在保险柜,而保险柜的密码只有他知道。”
“那么可以得到两个结论,第一,存在着第三把钥匙。”凛尺羽点点头,继续分析。
“第二......”
“第二?”目暮警部好奇地问。
“门根本就没锁。”
“怎么可能!?”一众警察震惊,尤其是那个刚刚举手的家伙,“我试着拧过把手,就是打不开才会撞门啊,怎么可能没锁?”
凛尺羽面无表情地指着一旁自己家的大门:“去撞开它,就现在。”
“哦。”憨厚警察挠了挠脑袋,真的乖乖去撞门了。
嘭!
嘭!
“诶?你这个门好结实哦。”他看着纹丝未动的实木门,疑惑地摸了摸撞得生疼的肩膀。
“因为为了多收住户的费用,这里装配的都是实木门内嵌锁,只要锁了门,就绝不可能松开,除非你将门框从水泥墙里面撞出来。”
凛尺羽解释。
“确实是这样,当初我惊讶于租金那么高时房东就是用这话说服我的。”西岛千寻在事实上倒也没有说瞎话。
将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大开的门框上,凛尺羽说道:“由此可见房间的门根本没有上锁,只是因为这个东西变得难开了而已。”
少年侦探凑上去,细细查看了一番门框,然后招呼西岛千寻过来。
“西岛小姐,请问一下,你报警时所说的奇怪味道,是这种味道吗?”
他在门框上用手指抹了一下,送到鼻子下嗅了嗅。
西岛千寻过去闻了闻,肯定地点头:“没错,就是这种古怪的糊味!”
少年侦探嘴角微勾,天蓝色的瞳孔中闪现出精明的光芒。
“我已经全部明白了!”
先从不在场证明开始,他一一问去。
“凌晨4点我还在上班啦,毕竟性质特殊嘛。”西岛千寻扭扭捏捏地说,她在居酒屋工作,凌晨还在店里陪客人喝酒。
“我有晨跑的习惯,每天都起得很早去跑上一圈,回来正好能洗个澡去上班,那个时候有个河边钓鱼的老哥看到我了,你们可以去确认一下。”尾田次郎则是长跑爱好者,这两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中尾畅一不耐烦地回答,但眉眼间能够看出些许焦虑之色:“凌晨4点我当然还在家里睡觉,不是谁都会深夜活动的。”
凛尺羽也没完全把自己摘出去,他那个时候也在睡觉,没有人能够证明。
“结果到头来还是你喽!”尾田次郎看着凛尺羽还在嫌疑人之中,目光不善。
“不,我想到这一步已经真相大白了。”少年侦探制止了他。
“要想制造出这种密室,凛先生是没有条件的。”
“我说的没错吧?”侦探冷笑着抓出真凶,“真正的凶手中尾畅一先生!”
“什么?!”尾田次郎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看向身边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