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世纪后，信奉白魔法的教廷向研究黑魔法居多的巫师宣战，第一轮‘猎巫行动’开始了，惨烈的厮杀持续了几十年。”

“在这第一轮的猎巫行动中，教廷和巫师们并没有分出个输赢，双方各有损失，而身为赤魔法派系的红法师和赤魔女为了不刺激到正值神经敏感时期的双方，选择了保持中立，并且从人类社会中隐匿起来，不参与这两方的争斗。”

“教廷背靠神权，信徒众多，而巫师们手段奇异，极容易吸引资本主义贵族的兴趣，双方很快就恢复了元气，开始了第二轮的对抗。”

“在他们的对抗之中，法师群体日渐式微，可教廷信仰和资产阶级却逐渐膨胀起来，变成了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很快这些由普通人组成的群体便超出了法师们的掌控，反过来吞噬了他们。”

“他们无法想象没有力量的普通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危险性，但最后还是被这些普通人所压制，失去了权力和地位，沦为下水道的老鼠，尽管空有魔力，却无法做出有效的回击。”

小鱼疑惑地插了一嘴：“为什么呢？如果他们掌握着魔法的话，一般人应该不是他们的对手吧？”

莉莉丝却摇了摇头：“人类要想使用魔法，并不如魔法生物那般便利。”

“这就要从魔法的本质说起了，魔力本身是一种自然能量，小到路边随处可见的小草，大到天上飘着的云团，它们都是蕴含着魔力的。”

“但拥有魔力，不代表能够利用魔力，我们把对魔力有亲和力，能够感知并控制魔力的生物统称作魔法生物，就比如小鱼你，你毫无疑问是魔法生物，但不代表所有的鲸类都是，魔法生物指的是拥有特殊才能的个体，而非整个种群。”

“或者说，魔法生物便是独立于所有种群的一种生物。”

“魔法生物与其余物种没有生殖隔离，就像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那个人鱼和人类相爱的故事一样，他们是可以产生子嗣的，你以后说不定还可以见到狮鹫或是龙龟这类杂交出来的生物。”

“但没有生殖隔离，并不代表血脉可以随意延续，正如我说的，掌控魔力是一种特殊才能，人类中拥有这一才能的个体被称作法师，他们本质上也是一种魔法生物，与人类已经无关了。”

“可人类这种生物有着极强的社会意识，尽管法师有着强大的力量，却大多无法脱离社会存在，他们会有家庭，会有朋友。”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子嗣诞生必定是在削弱这种血脉。”

“如果相爱的是两个纯血法师，那自然没什么关系，生出的孩子也会是个纯血法师，可感情这种东西很奇妙，法师爱上普通人的例子数不胜数，这种情况下诞生的子嗣则会是混血，杂交带给他们比常人更纯粹的魔力，但掌控魔法的能力却一代代削弱下去，使得他们运用起魔法来并不再得心应手。”

“纯血法师大多都能做到自然地调动魔力，构建起魔法架构，就像这样。”

莉莉丝随手一挥，绚烂繁复的蓝色法阵虚空而起，于是水汽凝结，乌云汇聚，梵蒂冈下起了雨。

小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是被莉莉丝的气息改造的，本质上也是混血，这就是为什么她用起魔法来不如莉莉丝那样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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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肯定比人类要强得多。

“时间长了，混血法师的血脉低过了某个阈值，魔力就很难听从他们的指挥了，更别说随心所欲地使用魔法。”

“但比起无法使用魔法的普通人，他们又有着更多的魔力，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人类向来是个聪明的种族，他们想，既然自己难以调动魔力，那么就让外力来协助自己，于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项发现诞生了——炼金术。”

“他们通过研究纯血前辈们的着作和经验，总结出了魔力架构反应的规律，也就是魔力为什么能激活魔法的本质，随后就像他们研究数学那样，发明出一条条对应的公式。”

“他们在大自然中寻找合适的魔力载体，就像拼图一样，把那些东西以特定的步骤结合，以这种特殊的方法取代原本构建魔法阵的过程，或者说，他们制造了一个长期存在的魔法阵，只在需要它运行时注入魔力就够了。”

“这完全不需要任何运用魔力的才能，这单纯只是人类智慧的显现，但我不得不说的是，他们确实走出了一条不同的路，一条更好的路。”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人类走出炼金术这第一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们的魔法开始迅速发展了起来，成了一个繁华宏伟的伟大事业，召唤术、言灵、诅咒......层出不穷。”

“也许他们不是最好的魔法生物，但一定是最好的魔法使用者，我一直认为，魔法的真谛不在于其方便与否，或是强大与否，而是那种无与伦比的想象力。”

“人类有着无穷的想象力，这种想象力才是他们强大的根本，以至于魔法没有让他们做到的，他们凭借智慧做到了。”

但莉莉丝没有忘记，刚刚的话题是为什么这样强大的魔法师，却被普通人给赶出了历史舞台。

“无论是作为正统魔法的赤魔法、白魔法，还是被他们所排斥的黑魔法，本质上都是借助外力运用魔法，他们之所以败在普通人的手下，并不是因为那时普通人有了什么强大的发明，事实上，第一次工业革命离那时都还早得很。”

“他们真正溃败的原因，是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