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瞻旋即明白,赶忙上前说道,
“臣久闻殿下贤名,求殿下救救家父。”
这台阶不高不低,刚刚好。
司马绍感激的越过陶瞻,看了一眼周访,这真是一个会做人的老江湖,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双方脸都撕破了。
可这位老江湖,就是有能力能把双方掉到地上的面子都捡回来,再缝起来。
看到周访点了点头,司马绍的心中就更加有底了。
“陶将军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国难思良将,哪怕是陶将军有些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总罪不致死。哪怕是拼上这个世子的位置,我也要给陶将军,讨回这个公道来。”
陶瞻却懵了,
不是?
这事情,居然这么顺利吗?
只要求一下,世子殿下就给自己抛头颅洒热血了?
陶瞻有点梦幻的看了看周访,
“你这小兔崽子,看我干什么?还不谢过世子殿下?”
陶瞻反应过来,赶忙对着绍世子千恩万谢,好话说了一箩筐,把宴会的气氛也搞了起来。
又是几杯酒下肚之后,众人的话题又落到了谢尚身上。
“仁祖,你来讲一讲,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学习是世间最枯燥的事情,哪来的欢乐啊?”桓彝出言考较道。
谢尚眨眨眼睛说道,
“其乐在时,当其时,则事半功倍,不当其时,则事倍功半。”
“哈哈,桓侍郎,你辛苦想得刁难,又没难住吧?”
司马绍拍着大腿笑到,看得出来,这样的宴会,不是第一次了,除了周、陶二人,大家都很放松,没有太多的规矩。
“桓侍郎,老规矩,自罚三杯,再一人行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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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阮放放下手中酒壶,就开始出题,“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然远人并未归附,怎么会跨越山河而来?”
谢尚看看父亲,谢鲲摇了摇头。
谢尚恭敬的施了一礼,“学生不知,还请先生赐教。”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我自罚三杯。”
阮放继续拎起自己的酒壶,倒像是奖赏一般的饮下了半壶。
“那学生就斗胆了,”谢尚不顾老父亲越来越红的脸蛋,继续说道,“诸夷不服,圣人伐之,徙民中原,远人也就入了华夏。”
“吆喝,有两下子啊。幼舆兄,你这平日里藏了不少啊。”
毕卓一看,这一圈子,就剩下自己一人,也不甘示弱的说,
“那好,我就顺着刚才的问题,为什么是修文德?”
“质胜文则野,远人所以不服,就是因为其质朴多过了文德,因此才要加修他们的文德,让他们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得,哥几个,我也栽了。”毕卓更是豪爽,直接脱掉上衣,一个鱼跃扎进了旁边的酒缸之中。
“幼舆兄,看来,你和大家不交心哪,这藏起来的好东西,都教给自己的儿子了。你这该罚啊?”
“臣自罚三杯,”谢鲲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把自己给喝死,有时候儿子太争气了,也是个麻烦——
这个本事,也不像自己能教出来的。
“殿下,我今天都赢了,为什么还要罚家父?”谢尚闪着眼睛问。
“嗯~这个嘛,”司马绍眼光一瞟,看到旁边有点幸灾乐祸的陶瞻,说道,“你问他,是他出得主意,说江左八达,应该共同进退。”
“哎,殿下,臣就是笑了一下。您这……”
“怎么?你刚才不是还说粉身碎骨报恩吗,现在机会来了。”
司马绍都这么讲了,陶瞻只能硬着头皮上,
“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言行一致,是君子所为,夫子为什么说是小人?”
“也在其时,夫子的学问都在一个‘时’字,对待君子,当然要言信行果,但对待小人,却大可不必,这就是夫子学问的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