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浪请了一班二人台,专点那些下三滥低俗节目,淫词滥调,不堪入耳,下流动作,不堪入目。
吕耕田请了一班歌舞队,一群穿着时髦的女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翩翩起舞,一瞬间,她们的外衣全脱了,一眨眼,连小裤衩儿也褪下来了,山里的人们,听说过、没见过这么开放的场面,呆呆傻傻地看着一群妖精狂歌曼舞。
城里来的几十辆小轿车停在金吕两家门前,几乎把昂首村的交通堵塞了。
正日早晨,一溜花团锦簇的小轿车,在爆竹声中,绕村一周,停在金家门口,咚咚咚三声铁炮,催着金根儿把元月抱上那辆最豪华的小车。不知是太过修饰,还是故意为之,一个本来光鲜亮丽的清纯少女,反而被涂抹的失去了真美,变得像一具让人玩弄于股掌的木偶,任人摆布。从她那挂在两腮的泪珠儿,方能知道这个脆弱的女子心里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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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月鲜在人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眼泪汪汪地望着小车缓缓离去。小面包上前套近乎,乐呵呵地说:“亲家母,恭喜你呀!你闺女这下掉进金盆里了!你有这么好的命,俺真眼红你哩!”
仇月鲜不无敌意地呛道:“是金盆还是茅坑?难说哩!”
金大浪骂道:“这臭娘们嘴里没个好话。姜子牙的女人,妨穷入骨的贱货!”
这是吕家最红火热闹的一天,不知从哪儿涌来二百多个念喜歌的叫花子,他们施展出各自讨要的绝活儿,有说数来宝的,有唱莲花落的,有演“花拾金”的,还有一个瞎子拍打着肚皮唱道情戏“小寡妇上坟”的,巴耳根最喜见这种红火事儿,他麻缠着一位内蒙来的花子婆姨,非要听一段“公公烧儿媳妇”。
米田丰说:“耳根,别闹了,你爱听人家也张不开口呀!”
巴耳根说:“做都能做,有啥张不开口的?来,娘们儿,好歹唱一段儿,给咱吕书记传授点经验,说不定啥时候就能用得上哩!”
吕家姑爷唐老鸭,专为那些叫花子熬了一大锅大杂烩,他把前几日剩下的凉菜、热汤,参合起来,加热搅拌,一股刺鼻的馊霉味从大锅里腾起来,帮锅的魏有才捂着鼻子说:“老唐,真难闻哩!”
唐老鸭说:“别叫唤了!相信俺这点手艺伺候那些讨吃要饭的还是绰绰有余的!多加点咸盐,多放点蒜,多撒点味精,多倒些料酒,把馊味全逼回去,不就得了!别忘了,咱伺候的是一群不值钱的叫花子!”
院子里一阵啊哇乱叫,几个愣头青后生,在巴耳根的指挥下,把一根驴尾巴插在吕耕田的裤腰带上,硬逼着新娘子元月骑在公公背上,逼着吕耕田绕着院子转圈子。
元月今天穿着袒胸露背的白色婚纱,她那丰满的有弹性的胸部,紧贴在吕耕田那干瘦的脊梁上,真个是“胖人骑瘦驴——硌得慌”,元月苦苦地挣扎,试图从“驴”背上跳下,巴耳根等岂能轻饶她,非要她问公公“烧不烧?”只要吕耕田回答“烧!”,游戏才算结束。元月羞于出口,这可把吕耕田治苦了,累得大汗淋漓,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