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阳一顿:“你说什么?”
吴穆自觉有些痛苦,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痛苦到底是从何处来的,他望着李平阳那瞪大的双眼,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看过父亲给鹦鹉剪羽的时候,那时候父亲是如何说的呢?
仿佛说的是:“剪了就踏实了,不然等到长大了就不好驯了。”
“你说的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事情,你也是接近二十岁的人了。孰轻孰重分不清吗?你平日里要怎么练剑都可以,我们私底下要怎么出去玩都能商量,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事情,难不成你要和我算得那么清楚吗?”
在母亲鼓励的目光中,吴穆近乎绝望地畅快地说完了最后一句:“注意些场合,这是什么场合,你非要耍你那些小性子?平日里,平日里我可以让着你……”
“但是要紧的时候……不行。”
吴穆说完,喟然地叹了一口气,他仿佛终于完成了什么似的轻松起来,又好像是终于把什么摔碎了似的,最终梗着脖子,望着李平阳。
李平阳眼睛动了动,从那种漫长的震惊中缓过来,却也不多犹豫什么,伸手扯下头上的喜冠,随手往地上一丢:“我明白了,你从来都在骗我。”
“你要我在最重要的时刻不带着自己的剑,你还要我留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屋子里生孩子。”李平阳摇摇头,神态却没有太多失望,反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横冲直撞,“你找别人去吧,我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
里面人听到热闹,凑到门口,有人发出了看热闹时候的那种老鼠似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吴老爷忽然敲了敲拐杖,他瞪圆了眼睛,发出中气十足的呵斥:“从前以为,太白的女儿应当是见过大世面的,没想到没有娘亲教养到底是没有,蛮横刁钻怕是放之四海也少见,这尊大佛我家可惹不起。”
吴夫人倒是罕见地向前一步,示意自己的丈夫:“老爷,怎么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