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吵死了!”
戴缘慌忙从地上爬起,
“仙师恕罪,仙师恕罪!他是我儿子,他很乖,很聪慧,只是对您有些误会!”
陈远轻叹口气,将戴缘从地上托起。
“我知道,我知道。他这模样,与年轻时候的你,如出一辙。”
戴缘笑了,笑得很开心。
戴镜则慌乱在马下,手里的缰绳都被其捏断。
座下中流砥柱的大修,便在这疯汉一语之间,化作了飞灰,甚至连惨叫声都未听到。
戴镜有些慌了。
他不由得回想起宫里新建的那些雕塑。
不由得回想起当年永安之中流传的童谣。
“永安仙,永安师,一语一念天下惊。”
“永安仙,永安师,一心一意为生民。”
“噗通。”
聪慧过人的戴镜,再也不自作聪明了。
他跪的利索干脆,跟身后几位幕僚一样。
“见过仙师!”
陈远并没理会,只是专心跟眼前的戴缘讲话。
“我正闭关,你又为了何事找我?”
“仙师,我……”
“别说话,让我猜猜。”
陈远故作沉吟,看着年老体衰,俨然只剩一口气吊着的戴缘。
听着耳边寒风呼啸,再见着大雪纷飞迷人眼。
陈远忽地笑出声,抓住空中一瓣雪迹,捏化在掌心之中。
“你是来求长生的,对不对?”
陈远看着戴缘瞪大双眼,又是低低的笑,背着双手,转过身去,再笑道:
“天下何人不求长生,是正常需求,没错,没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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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师。”
戴缘打断了陈远的自言自语。
“嗯?”
“仙师!您修为如此高强,定是长生吧?”
“大差不差。”
“哦,这样啊。”
戴缘说道。
陈远背着身,等着戴缘的苦苦哀求。
只是,任凭风雪再怎么飘摇,竟是等不到戴缘说话。
便转身,看见戴缘,满面笑意的看着自己。
“仙师。”
“嗯?”
“您还是没变,就是头发白了些,但好看,好看,像蚕丝一样。”
陈远看着戴缘,蓦然心中一沉。
“戴缘,你究竟找我何事?”
“没事没事,仙师,这些年,我特别想你。”
“要不是你,我戴某也没想过,这辈子竟然能享到皇帝命。”
“仙师,你放心,我不求长生,我也不想要长生。”
戴缘坐在了地上,轻轻笑着。
“自打做了皇帝,也无多少朋友,算起来,仙师才是我第一个朋友。”
“现在的修士,大都不一样了,他们不会像当年那样,将人圈做奴,圈做仆。”
“可仙师不会老,不老,自然就不知道,人在老的时候,会有多么的怀念过去。”
“仙师啊,当年……在永安关驿站里吃的那顿饭,我这辈子也未再找出来第二顿。”
“当时卯时时候,鸡叫天鸣,仙师说,‘我不会走’,那真是太潇洒了……”
“哈哈……这辈子能有幸与仙师作友,实乃我三生之幸。”
“可惜,我天赋不行,这辈子也活得够够的了。”
“为了活着见到仙师,浪费了无数国力财力……但我不后悔。”
陈远微微一顿,
“你不怕后世骂声,百姓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