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详怪人面部,被一副平整的白色面具完全盖住,光滑的表面一处孔洞都没有开,只刻画出两只巨大的眼睛和一张裂眦嚼齿的大嘴,至于两侧的耳朵部分做成一对展开的翅膀模样,整体做工相比腾龙宗那些傩面具要精细数倍,即便完全看不出巨人本来的相貌,但这张光滑的面具依然让人感到了无尽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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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怪异的,是他的右胸口有一个铜钱大小的圆形空洞,边缘异常的平整光滑,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完整地穿胸而过的。
“不知是怎样的锋利兵器能造出这样的伤口。”
子卿好奇的端详着伤口,发现穿透身体的圆柱型缺口里,竟有一个闪烁着紫色光芒的亮点在中央悬浮着,这个微小亮点只有指甲盖大小,间或发出黯淡的紫色微光,仔细再看,那分明是一颗缠绕着细小光鞭的黑色小球。
“这景象竟和腾龙宗祭祀时浇灌了血液后的玄石有几分相似!”
子卿踮起脚尖想将那奇怪小球看个通透,却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水珠的表面突然出现了无数亮点,这些光亮在半空中形成了许多无法辨识奇怪的字符,与之前在洞内四处可见的奇怪刻字相似,看似篆书与道教符字组成的四不像,一时间仿佛回到了灵山上那满是萤火虫的森林之中。
子卿久久凝视那些奇怪符号,紧皱眉头拼命在脑海中翻找着记忆的碎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前一秒还飘到嘴角呼之欲出,可后一秒却又卡在了喉头。
“轰隆!”
先前惊醒子卿的巨响此时突然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剧烈震动让人根本站不稳脚跟,踉跄中的子卿伸手想找支撑,不由自主地探进水珠抓住了那怪人的手臂。
随着子卿拉住怪人手臂向下一拽,承载巨人的整个水珠竟然无声的破裂了,一时间碎成了无数细小的水珠悬浮在半空里,宛如夜空群星般闪烁,只是这闪烁转瞬即逝,眨眼间偌大的一颗水珠便犹如蒸发般化作一团白雾消散不见了,于此同时,水珠包裹中的巨人也轰然倒在了地上,伴随“哐啷啷”的脆响解体了,大把的黑灰源源不停地从盔甲的接缝处流出来,伴随黑色小石子滚落到子卿脚边,原本的高大人形此时只剩一堆黑灰和散落一地的盔甲部件。
地震停了。
拿着白甲护臂的子卿愣了一愣,弯腰捡起枣核大小的黑色石子放在手中,子卿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拿着一块分量远超数倍的石块,然而此时黑石已经没有了电波闪烁,除了质地沉之外就像一颗寻常的玛瑙,子卿看不出所以然,更不想往上浇注自己的血液,便只得暂时小心收起来。
随即又端详手中这只护臂,虽然护臂坚硬厚实却轻若无物,中空的护臂里有一根红色的长绳,一直延伸到地面上的黑灰当中,这根绳子光滑而柔软,质地似绸似布,让子卿瞬间想到了自己图穷匕见上所绑的红绦,下意识一拉便将红绦从黑灰堆中抽了出来。
没想到这条绳子和子卿图穷匕见的红绦一样韧性十足,用力拉扯之下会骤然收紧,而这一条红绦末端还连接另外几根绳子,随着子卿的拉动在半空里迅速收缩又迅速展开,呈现出一个大字,看似盔甲内部连接四肢和头部的一副骨架。
和图穷匕见的红绦一模一样。
“图穷匕见是家传宝刀,带在身边万万不可遗失。”
子卿第一次见到图穷匕见时,是陆家后院的练武场上,那时握在陆仲荀手中的双刀在年少的他看来还不算短刀。
“昨日考你的是十八班兵器中的一种,爪,算是合格了。”陆仲荀手握图穷匕见,将红绦缠了几圈在手腕上,抬头看向子卿:“说说看,我为何要最后才让你练爪?”
子卿答道:“爪长于近身较量,必要时还可末端系绳用来攀墙爬树,变成之前所学的长鞭来使用,只可惜一寸长一寸强,越短的兵器越难驱使,历来善用爪者极少,之所以将这最难的一种放到最后,是对孩儿已经掌握了十八般兵器的最好应证。”
“少年自负凌云笔,老境空余萧瑟春,习武十余载,你只不过摸到了一些兵器的门道而已,要想精于使用还差得远呢。之所以将爪作为最后一门兵器来习练,是因为它和图穷匕见用法颇有相似之处,学会以后才能授这套陆家刀法与你。看好。”
陆仲荀指了指面前的假人,手腕只是微转,半空中便亮起一束红光,手中短刀已扎在了假人胸口,他低吟一声“收”,手腕转回,又是一道红光闪过,风驰电骋间短刀已回到了陆仲荀的手中。
“长鞭链锁这类软兵,历来有一大软肋,便是出招易收招难,越是轻巧的兵刃越难收回,但只要身法灵巧用来又犀利无比,我传你的刀法,其实专是为了这件兵器而创的,可避其锋芒攻其不备。”
子卿喃喃道:“绑着绳子施展开来确实远比锁链轻巧,但绳子会不会不太结实?”
“以柔克刚,以巧破敌。”陆仲荀不以为然地答道,却发现子卿浓眉不展,显然是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