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沉默半晌,终于说道:“只是这种兵器太过阴柔,若是在战场之上遇见那些持长枪马刀的寮夷,恐怕难以应对。”
“你还是对寮夷念念不忘啊。”
子卿连忙单膝跪地:“义父曾经说过的话,子卿言犹在耳,从未曾忘记,终有一日要杀尽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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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记得。起来吧,习武报仇,终归是不错的,不过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急着揣度论断,这臭脾气可得好好改改。”
“孩儿知错!”
陆仲荀的眼中依然是那种看破一切的眼神,仿佛早已料到了子卿的心思,他从兵器架上拿起一柄雁翎刀交给子卿:“既然你想学更厉害的兵器……拿着,攻我上路。”
“义父承让。”子卿闻言握刀摆开架势。
“说过几次了?”
“是,父亲承让。”子卿点点头,看了看陆仲荀手里的短刀,举刀朝陆仲荀头顶劈去。
陆仲荀握住红绦两端,双臂一扬,下一瞬,雁翎刀已被绷紧的红涛弹了回来,再看那柔软的红绦表面竟然一点伤痕也没有。
“没有吃饭么?用力!”
子卿惊喜之余,脚下扎稳马步,高举宝刀过顶,深吸一口气运至丹田底,道一句“父亲小心了!”猛劈下来,疾如雷电。
陆仲荀喊一句“走”,双手抖起红绦画出一道殷红的圆弧,挥翰如飞。
雁翎似落雷,红绦若新月。
但听一声铿锵脆响,雁翎刀的刀锋才刚接触到红绦便再次给红绦弹了回来,连带着一股极大的后座力传回子卿手臂,愕然间竟然将刀震脱了手。
子卿将红绦握在手中轻轻揉搓柔软顺滑的红绦,再用力一拉,红绦骤然绷紧,将所施的力尽数奉还,虽然似布似绸却根本看不出质地究竟:“这红布和爹爹给我的图穷匕见所用的红绦分明是一般的质地。难道家传之宝是由此处而来的?”
说着拔起半插在地上的雁翎刀,刚将红绦一头绑到刀首圆环上,陆仲荀却递来了子卿幼时用的那柄木剑:“雁翎笨重,你先从这个练起。”
陆仲荀转身坐到石桌旁端起茶盅轻抿一口又道:“念念不忘必有回想,我既然允诺过你报仇之事,十八般武艺我便都会传授于你的。学武不必纠结形制,悟到其中精妙那日,即便是靠一柄木剑也能随了你的心愿。”
“多谢父亲!”
子卿接过木剑,将红绦一头绑好,另一头缠在手腕,闭目凝神片刻,举起刀大喝一声用力甩出一丈之外,又立即快速扭动手腕往回一收,雁翎刀便以倍速迅疾回到了少年的手里。
子卿一时玩得兴起,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父亲,这红绦子是打哪里寻来的?”
一阵秋风恍然吹至,漫天的红叶缤纷,一直凝视子卿的陆仲荀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大树,忽然嘴角微颤,半晌吟道:“风景浑依旧,故旧尽已殊。卿有昔人风,赠卿昔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