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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的视野中已经捕捉不到李珍茵的身影,他挥动手指操纵着丝线绕进阴影中,而自己则是快步朝更高处奔去,一个翻身来到了房顶的另一端。
小主,
簌簌...
他心头没来由地一紧,下意识侧过头,只见两柄...看起来应该算是匕首的东西从暗处飞来,蹭破他的脸颊,径直扎进了身后的瓦片中,碎片四溅。
若不是他刚刚侧了下头,恐怕那枚看起来很像匕首的“铁片”就会精准无误地扎进他的眉心。那东西就像是只带着刀刃部分的匕首...亦或者只是一块单纯的废弃铁片——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锈迹,刃面并不算锋利,反而因为“疏于保养”而形成了类似于锯齿状的缺口。
帝师将视线下移,李珍茵正站在不远处的围墙之上,手指间尽数夹着这种特制的“飞刀”,一个不落。她两手一挥,将手里的飞刀朝帝师投掷而来,随风掀起的衣服中隐隐约约将她身上的“存货”暴露了出来——这样的东西几乎布满了她的大衣内侧。
帝师将手向上方勾起,如同先前那般将由丝线组成的网拉起来挡在身前,飞刀借着势头强行挤进了缝隙之中,将整张网都顶得变了形,他吃力地维持着丝线的状态,可李珍茵似乎并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她转换了攻击的节奏,一发接一发,精准地将手头的飞刀丢向先前刀刃的所在位置,眼看着刀尖即将刺入自己的身体,可帝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逼近。
帝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当即撤下了身前的网,不出所料,李珍茵投掷出来的下一发刀片畅通无阻地插进了他的腹部,双眼因为疼痛而瞪大,但手上动作没有犹豫,他当即从身上衍生出了另一条丝线,将自己的身体荡了出去,强行拉近了与李珍茵的距离。
李珍茵见状当即收起了手头的动作,拔腿便朝着对方的落点冲去,身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避开了帝师用以阻拦的丝线...只要在自己身体的范围之内,她就是绝对的控制者——柔韧性、肌肉活性、感知能力...乃至于长久以往而形成的骨骼密度与忽视年龄因素的生长规律...或许在获得了这份“馈赠”之后,她才是货真价实的【圣女】。
两人间的距离急剧缩短,李珍茵伸手向帝师抓去,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招式与套路可言,只是凭借着本能动作与强烈的杀机便能令帝师感受到几近是令心脏骤停的危机感。
可他却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就像是...
事情发展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
脚下衍生出的几根令人难以察觉的丝线猛地绷紧,旋即像是橡皮筋一般收了回去,黑暗之中,一道飞刃径直朝着李珍茵的脑侧袭来——那正是她先前掷出的飞刀。
她见势不妙,当即稳住了身形,迅速下腰闪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暗算,可那飞刀上缠绕着的丝线却在空中绕了个弯,折返着刺入了她的腹部,李珍茵立即便受到了“控制”的影响,停下了动作,就趁着这片刻的僵直,成团的线从她的脚下窜出,一股脑地钻进了她的腹腔。
“唔...”她闷哼一声,身体一下子脱了力跪倒在地,两只手搭在腹部的“线团”上抓挠着,做着最后的反抗,白色丝线被腹部渗出的血液染红。
亲眼看着李珍茵的双手渐渐无力,垂了下去,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跪坐在自己身前,帝师便也倒坐在地,捂着自己腹部伤口,试图用身上的丝线将其缝合,那里疼痛依旧,飞刀上不知是沾染了什么东西,伤口如被火焚烧般的疼。
但就算是破伤风之类的症状引起的并发症,也不应当这么快就见效,但那股疼痛很快便如同幻觉一般烟消云散,伤口再作痛应当算是一件好事才对,可他却隐隐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愈发变大,甚至是脑中的其他声音都被其遮盖过去,帝师捂着自己的胸口,惶恐地抬起头。
李珍茵的双手此刻正紧紧地攥在腹部的线团之上,用力收紧又立马松开,循环往复...就像是正在给破旧的自行车打气那般,小麦色的面部皮肤在此刻却白得有些渗人,她咧咧嘴,无声地露出一副古怪的笑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白色的线团整个都被血液浸红,帝师连忙挥手想要将丝线收回,可李珍茵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那股巨力在此刻化作了临终回合的铃声,铛...铛...
“这是肾上腺素...”她的嘴角溢出鲜血,轻咳两声,伸手擦了擦嘴边残留的秽物。“很高兴能与你分享...我的【苦难】...”
李珍茵后面的话,帝师已经听不清了,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胸口处一阵剧痛传来,意识也随之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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