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旋即就脸色阴沉下来,这家伙耍了自己,原来是想一个人争功!
裴十三穿着一身普通的碎花裙走了过来,裙上有泥,仿佛是曾经高贵的裴府十三娘,如今跌到了尘埃里。
“卑职见过右相。”
她走到白芍身旁,躬身道。
“我早该见你的……”右相没有转身,却第一次用自己的声音说道,“既已投入相府,为何今日才来见本相?”
他的声音沙哑里带着磁性,仿佛因国事操劳而身心俱疲,累及嗓音。
“卑职寸功未立,无颜见相爷。”
裴十三眼神复杂,却小心翼翼地藏好,不敢彰显出刻骨的恨意。
“现在便有功了?”
右相向后摆了摆手,“我在王家亦排行十三,你唤我十三郎就好。”
一旁的白芍露出震惊。
右相难道不知道这裴云衾来自于裴府吗?怎么还如此优待她?
“不敢称功,愿献上账册。”
裴十三恭敬回道。
上方的婢女立即下了阶梯,来到她的面前,将账册取回到亭前。
白芍看得目眦欲裂,喝道:“裴云衾,你竟敢藏了账册来争功?”
右相王安国却微微摇了摇头,小声吩咐了一句。那婢女闻言一怔,竟然也不打开看,就直接双手一撕。
刺喇!
白芍眼中的账册就这么毁了。
裴十三也面露愕然。
“世人都说我王安国一句谗言,贬得镇西军裴旻远走他处,客死半路。可若我告诉你,是东宫想夺镇西军呢?”
右相长叹一声道,“裴旻一心镇守边疆,护佑大魏国土,我自钦佩。但是他太刚直,连东宫的话也不理。”
裴十三心神大震。
害死父亲的竟然不是右相?而是东宫太子拓拔瑛?不,这不可能!
“定然是右相谎言骗我。”
她内心坚定不移,谁不知道右相王安国口蜜腹剑,抄的家数都数不清。
相信他的人都死了。
“原来如此,卑职竟误会相爷了。”裴十三脸上却一副恍然大悟道。
“世人皆恨我,也不差你一个。”右相疲惫地摆了摆手,不再解释。
园林里一时安静下来。
“相爷,那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