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距今四十年前,在那场战争之中,当悲惨的失败已不可避免之时,所发生的更加悲惨的故事。
在皇帝向赫尔马的军靴低头投降,帝国政府迅速土崩瓦解之后,在光明城的一场声势浩大的革命中,第三共和国诞生了。然而新生的共和国无力阻挡敌人的铁蹄,赫尔马的皇帝在凡尔赛宫完成了加冕,共和国的政府却签下了割地赔款的耻辱条约。
可是,共和国政府的投降,并不能代表着加洛林的人民已经屈服。梯也尔在与赫尔马人谈判时,光明城的国民自卫军并没有放下武器。这些市民找来大炮和步枪,筑起街垒,把自己武装起来,时刻准备好与围困光明城的赫尔马军队斗争到底。
而这些不受控制的武装力量引发了共和国政府的担忧,他们派来军队,试图夺走大炮,解除国民自卫军的武装。在这个过程之中,双方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些摩擦。摩擦很快演变成了流血的斗争,在春天到来的时候,一场大规模的冲突似乎已经在所难免。
一开始没有人想要进行一场全面战争,但是政府军和国民军双方都态度强硬,不接受任何谈判的请求。为了避免更惨烈的流血事件发生,时任光明城大主教站了出来,他愿意作为一个中间人,对这场危机进行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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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那时候大主教已经被国民军所囚禁,但介于其身份,国民军并没有太过于严格地对待他。国民军的领导人同意让他成为信使,大主教回到凡尔赛与政府军进行交涉之后,又再度回到了被围困的光明城之中。第一轮谈判的结果无疑是令人失望的,双方都不愿做出任何妥协。但大主教仍没有放弃,他带着国民军的诉求第二次穿过防线,又重新回到城中。但这一次他返回国民军的控制区域之后,就再也没能出来。他被国民军关进了地牢,一个月后的一天,大主教和其他一些俘虏一起,被国民军当街枪决了。
这次处决是作为对政府军处决国民军俘虏的回应,在那之后,谈判的可能性彻底消失,怨恨的柴薪被完全点燃,双方陷入了不死不休的战斗之中。在赫尔马人的帮助下,政府军很快便摧毁了国民军的抵抗,包围并肃清了整座城市。他们搜索了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将所有可能与国民军有所关联的人,包括妇女儿童在内,尽数处决。当然,对外宣称是:这些人都被恶魔所附身,或至少是在一定程度上被“邪恶力量”所污染,才会加入到这场不理智的“暴动”之中。
“最后,这场骚乱结束了,以多到足够将塞涅河染成一片深红的鲜血为代价。在那之后,共和国政府对这件事避而不谈,就好像那从未发生过一样。”
阿尔芒在学校时上过历史课。正如神父所说,历史教科书上,七零年是第二帝国,七一年便是第三共和国。在这之间,除了段落的空行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从没听说过这些事。”
“因为没人愿意提及那段悲惨的历史。无数人,不是死在敌人的炮弹下,而是被捆起来蒙上眼睛,像是待售的猪猡一样在街边站成一排,等待同胞的子弹击穿自己的脑袋。一部分人认为遗忘就能够让悲惨的历史消失,而另一部分人却永远会铭记下去。”
说到这里,神父的眼中仿佛又出现了当时那些悲惨的景象,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次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并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阿门”作为结尾。
“可是,这个故事和现在的大主教遇刺有什么关系?”
神父抬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阿尔芒一眼。
“在那场惨剧之后,继任的光明城大主教在收集整理前任主教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些令人在意的东西。这些证物预示着那场悲剧的背后也许另有隐情。新的主教就此展开了一系列调查,而在这些调查之中,一个可怕的真相渐渐水落石出。
我并不打算为政府军的软弱做辩解,也无意评价国民军拿起武器保卫自身的行为。但在最后的流血事件开始之前,双方本来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一谈,那时的大主教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不断地在双方之间奔走呼吁。但有人似乎并不乐意看到这种事发生。”
阿尔芒逐渐意识到了什么:“大东方会?”
“那时的很多证人都在战斗或者接下来的屠杀之中阵亡,但依然有部分书信和手稿残留下来。通过这些为数不多的证物,在四十年的调查之中,教会已经基本明确了一个方向:大主教回到国民军控制区之后立即被逮捕,并投入地牢之中。这件事的背后也许有大东方会的影子。此外,就连前期政府军和国民军之间一系列的冲突之中,也少不了他们的蛊惑和挑拨。”
“他们想要激发冲突?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