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公鸡报晓。程三五自然苏醒过来,他见客房中只剩自己一人,但苏望廷与长青先生的包袱行李尚在,估计是早早出门去了。
程三五也懒得多想,出门来到户外小院,不顾清晨尚有几分凉意,脱去上衣,伸展一下身体四肢,吐纳调息,皮肤之下隐约可见筋肉微微鼓动,然后胡乱耍了一通拳法。
就见程三五双臂抡动,两条好比精铁铸就的臂膀内劲澎湃,出拳吐劲虽无罡气喷薄,却照样带动院落之中劲风鼓荡,吹得地上落叶沙尘飞扬。
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贸然靠近,试图偷袭程三五,结果恐怕是先被鼓荡气劲拨开攻势,旋即被抡打而来的铁臂砸得筋断骨折、头破血流。就算是全身披挂重甲的兵士,也不敢直面这对堪比鞭锏的骇人铁臂。
一通拳法完毕,程三五立地站定,周身筋骨一绷,内劲齐整,发出一阵噼啪脆响,同时各处毛孔大张,薄汗蒸腾而出。
程三五低头看向微微发红出汗的双手,他刚才行招运劲都尽量完善,但仍是不能发动罡气,身中内劲似乎总是被一层看不见的窗户纸所阻隔。
程三五回屋取出百炼神刀,同样是演练一通,院中一阵刀锋破空之声,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先前在玉泉观试刀斩竹的心境,还是无法施展罡气。
“烦死了,不想了!”
程三五不明所以,心生烦闷,干脆回到客房中洗漱一番,穿戴完好才来到驿馆那空荡荡的前厅,正好见到苏望廷与长青先生正在同桌闲谈,那些驿馆杂役应该还在后厨忙碌,不见其他人影。
“你们俩起得真够早的,天还没亮就出来扯闲篇了?”程三五来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仰头牛饮。
孰料苏望廷二人一言不发,满脸怨念地望向自己。程三五微微一愣,问道:“看你们这样,昨晚没睡好?”
“你鼾声如雷,谁能跟你同室而处?”长青先生冷哼一声。
“我打鼾了吗?”程三五略带讶异地望向苏望廷,对方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程三五以拳击掌:“昨晚我果然是做梦了!”
“什么?”长青先生不解:“做梦跟打鼾有何关联?”
“别人我不清楚,可我每次做梦就会打鼾。”程三五来了兴致:“你们猜猜,我昨晚梦到了什么?”
“总不会是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吧?”长青先生昨晚从苏望廷口中了解到程三五的过往,此刻仍是暗自惊疑。
“当然不是!”程三五停顿一下,又说:“呃,好像也差不多。”
“老程你直接说就是了,又不是打哑谜。”苏望廷毕竟更了解程三五,看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难受噩梦。
“我梦到了安屈提!”程三五兴致勃勃,对面两人却是神色微肃。
“我当时还不知晓自己就在梦里,看到安屈提那家伙忽然出现在面前,以为他施了什么妖法,让自己死而复生了。”程三五坐下说道:“我一看到他那张臭脸,气就不打一处来,立刻拔刀杀过去。”
“伱梦中的安屈提,会施展法术么?”长青先生双目光芒一闪。
“会,怎么不会?”程三五两手比划起来:“一会儿是火球闪电像雨点一样砸来,一会儿是招来成百上千的骷髅,漫山遍野看不到头。”
“你……不害怕?”长青先生问。
“厮杀起来谁还顾得了这个?”程三五并指代刀,似乎对自己梦中经历颇为自豪:“我一路横冲直撞,将那些拿着刀枪的骷髅兵马杀得七零八落,它们全都不堪一击,随便一刀下去就碎得满地都是。”
“骷髅兵马?”长青先生想起当初在天池岸边激战,安屈提被程三五重创之后,为求自保脱身,施法召唤四尊磐石巨像与数百骷髅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