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镇说道:“孤把你赐给公子逸,但是你只能做个妾室,你可愿意?”
“民女愿意,谢大王恩赏。”桃夭激动地颤抖,声音带着哭腔。这下后半辈子有着落了,不必再以色侍人,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了。
“退下!”秦王低声喝到。
桃夭离开了,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吴逸。秦王看着桃夭离去的身影,左手轻轻地对着房梁之上挥了挥,荀圭敏锐的觉察到,房梁上有个黑影一闪而逝。
荀圭想了想,端起酒壶给秦王斟了杯酒,说道:“大王,学生虽不知您有什么计划,但还请绕过那些侍女吧。不如将她们暂时软禁,以后就把他们送去公子逸那里服侍,也算···”
“放肆!”秦王吴镇左手瞬间抓起坐席旁边的长剑,右手一抽,宝剑出鞘,“我秦国之事,自有孤一言而决,你还敢得寸进尺!”说着,就要拔出长剑砍了荀圭。
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荀圭一把抓住秦王的手腕,硬生生把出鞘的长剑按回去三寸。
荀圭按着秦王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秦王手上加力,却不能拔剑。秦王吴镇震惊于荀圭一个完全看不出修为的人,竟然有如此巨力!
这突然的一幕,也是惊到了杨闵和无尘,无尘赶紧眼神求救,杨闵马上起身,大声劝道:“秦王,何必与小子一般见识。”
僵持了两秒,荀圭先松了手,说了一声:“在下失礼了。”毕竟这事是自己多嘴了,确实理亏。
秦王见杨闵来劝,也就顺势下了台阶,哼了一声收起长剑,却不坐下。秦王站得笔直,手还紧紧握着剑柄,他看着荀圭冷声说道:“小子,孤就如这天降大雪,你不过是大雪之下,被压死、冻死的蝼蚁!”
荀圭不去看他,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大声念到:“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好小子!”秦王虽然生气,还是在心里夸了一句。
荀圭看着秦王的表情,心里暗爽。
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袭来,荀圭身体下意识的紧绷,看着眼前这三位前辈,荀圭刚想开口请教,但没想到,自己开了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自己整个嘴部,包括唇齿喉舌,全部麻木了。
荀圭有些慌乱,不知道怎么办,突然,荀圭不自主地深深吸气,一口气吸满,直到肺部胀痛。
荀圭想吐出这口气,然后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不听使唤了,明明肺部已经胀满,没法继续吸气,但是身体还是自作主张地继续做吸气的动作,吸着吸着,荀圭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青筋渐渐暴起,荀圭汗如雨下。
看着荀圭异样的秦王、梁王、无尘三人,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杨闵问道:“他这是,突破了?”
无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吴镇却是一言不发,心想,这小子,先前就有一身怪力,现在突破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荀圭真的感觉,自己的肺就像一个马上就会爆炸的气球,难道自己要死了吗?荀圭的意模糊,双眼瞳孔开始放大,身体也不再颤抖。
“这···难道要失败了?”杨闵小声说道。
正此时,荀圭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这道声音不分远近,不知来处,不辨音色,听不清楚说的什么。然而,荀圭脑海里这道声音响起时,那片白茫茫大雪之间,一道金光闪动,刷的一下钻进荀圭的嘴里。
金光入口,直奔荀圭肺里而去,荀圭的肺,终于完成了这一次吸气,金光在荀圭肺里散开,在口鼻只见流转,片刻之后,荀圭终于又能感受到自己口鼻喉舌。
金光转了几圈,消失在荀圭嘴里,荀圭“呼——”的长长舒气,把积存肺部的空气全部吐出。荀圭低头一看,自己吐出的这口气竟然是黑色的,只见这口黑气吐在面前的案几上,案几上的食物酒水,迅速腐败发烂,连案几本身也变得腐朽。
荀圭刚说话,却看见眼前这三位,都兴致勃勃地盯着他看,眼神很是期待。
“难道我开口说的话,会很重要?”荀圭心里琢磨,“既然如此,那就要搬出横渠四句了,横渠先生,对不住了!”
荀圭定了定神,张开口。
秦王、梁王、无尘看起来更加紧张,更加期待,竖起耳朵,等荀圭说话。
“为天地立心。”荀圭说第一句,天地间大雪骤停。
“为生灵立命。”荀圭念第二句,咸阳城里所有儒门读书人,心有所感。
“为往圣继绝学。”荀圭大声诵出第三句。天下间所有书院,供奉的各个先贤塑像,齐齐震动。
“为万世开太平!”荀圭站起身,看着远方,大声喊出最后一句。一阵狂风吹动,天上铅云尽散,冬日久违的太阳,大放光芒,一束阳光尤其明亮,从浩瀚苍穹之上直射荀圭。
三位前辈震撼莫名,呆立原地久久无言。
荀圭感受着这股明亮却不刺眼的温暖阳光,心中有所感悟,喃喃道:“我这是,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