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荀圭即将到水里之前的一瞬间,祁府台伸手一指荀圭,大叫一声:“回来!”
荀圭眼睛一花,然后就发现自己又安安稳稳地坐在了石凳上,祁府台嘿嘿一笑,把火炉挪到一边,从怀里掏出笔墨纸砚放在桌上。他看了一眼荀圭:“荀公子,请吧。”
荀圭长叹一声:“我就想问问,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在秦国时,得师祖北圣赐药,伐毛洗髓从而相貌改变,你没理由认识我啊。”荀圭说这话,一是想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而是挑明自己北圣徒孙的身份。
祁府台眉毛一挑:“那日柳塘去你家,不是见了那一青一白两个小姑娘么,你又说自己是荀圭,那不是你还是谁?你说,北圣是你师祖?你还容貌大变?”
荀圭很是无奈,原来是柳塘汇报了情况,让祁府台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点了点头,荀圭说道:“我的师尊是琼崖大儒,他正是北圣的弟子。我游历到秦国时,正好遇见我师祖,通过我师尊的遗宝,师祖他认下了我这个徒孙。”
祁府台点点头:“难怪你看着和画像上不像,原来是北圣的弟子。北圣前辈门下各个相貌出众,帮你伐毛洗髓改善相貌,也是应该的。”
荀圭心说原来北圣一脉高颜值的事情,居然人尽皆知么?荀圭又问道:“你刚刚说画像?我在青城山也没待两天,怎么会留下我的画像?”
祁府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你给三清敬香时,得天授经文,于青城山上讲经说法,怎么会没留下画像呢?青城山视你为贵人,全山上下都认得你,都等着给你报恩呢!”
荀圭叹了口气,倒不是感慨青城山讲义气,惦记着自己,而是想起了投胎而去的金灵。
突然间,荀圭发觉祁府台手上一抖,面前桌上一张白纸突然飞起,然后一阵白光,对着荀圭的脸闪了一下,接着,这张纸上出现了图案。还没等荀圭看清是什么图案,这张纸刷刷两下,自己把自己折成了一个纸鹤,闪着荧光就往西方急速飞去了。
荀圭看着纸鹤远去,很是疑惑,问道:“祁府台,这纸鹤是?”
祁府台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现在相貌变了,我当然要把你的样子画下来,给青城山那边送去啊。”
荀圭欲言又止,心说算了,你是给工钱的,我也懒得管肖像权的事了。荀圭看了看四周的雪景,说道:“多好的景色,你非要在这里说些煞风景的事。”
祁府台微微一笑,拍了拍桌面:“看什么风景啊,荀公子,快把月老的事写下来,不光是我,青城山也必有重谢啊。”
荀圭气极:“哎你怎么回事,你我都是儒门子弟,你怎么老想着青城山啊!”
“我几时说我是儒门子弟了?”祁府台看这荀圭,似笑非笑地说。
荀圭愣住了:“你不是???我听方家老爷说,士子境当府台,秀才当省部???”
“嘿嘿,是士子境有资格当府台,”祁府台笑了,“不是只有儒门士子境才能当府台。”
“啊?”荀圭大惊失色,“这么说你???”
“还是多亏了荀公子你啊,”祁府台笑的更加放肆:“我本来在外游历,我师尊听了你的《白蛇》,觉得这是扬我道门,贬低佛门的好机会,就通告吴国王室,让我做了这个杭州府的府台。”
“所以你是???”荀圭心里觉得不妙。
“重新认识一下。”祁府台身上清光一闪,化作一位样貌十分年轻的道人,声音也年轻起来。他躬身行礼:“贫道明月道人,家师雾石道人,清风道人是我师兄。”
荀圭心说好家伙,你们青城山手伸的够长的。荀圭忍不住问道:“蜀国和吴国之间还隔着梁国、楚国,你们怎么敢不远千里???就不怕又别的门派来争?”
祁府台,或者说明月道人,笑的十分猖狂:“这和哪家门派在哪儿没关系啊!这和我们最熟悉荀公子你有关系啊!只要我先找到你,其他们门派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荀圭还是不服气,说道:“那吴国就没有洞玄境界?怎么就答应了你来做这个府台?再说了,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来杭州?”
明月道人给荀圭倒了一杯酒,慢悠悠说道:“洞玄,或者菩萨境界,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我我师尊那是得天独厚。至于你来不来杭州,本来我们确实不能确定,就连我师尊卜卦,也只能大概算到,你会到吴国来。”
“那你们怎么???”荀圭追问道。
“不是还有那两条小蛇么?”明月道人满不在意地说道:“有她们在,还怕你不来?”
“阴险!”荀圭拍案而起,“你们竟然为了蹲我,还哄骗无知少女???不对,无知小蛇!”
明月道人看着荀圭,有些疑惑:“荀公子,你不会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