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圭双手握剑,剑尖直指欧阳鸣钟:“前辈,我要出剑了。”
欧阳鸣钟摇摇头:“到底是年轻,出招之前先说出来,岂不是让人有了防备?”
荀圭紧盯着对方,沉声道:“一剑之后,哪怕我死,也会将阵法裂痕扩大,至少朱红莺还有一线生机。”
苦苦维持阵法裂痕的朱红莺忍不住泪流满面,本以为会死在残酷恐怖之中,没想到这个先前被自己怀疑是魔道的前辈,居然是一位深入虎穴的正人君子!朱红莺心里暗道,如果有幸逃出生天,必为荀前辈供奉香火,设庙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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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鸣钟哈哈大笑:“且不说我吸收了好几个天道之子的修为气运,光说我这‘信’字一道,或者按你说的,契约一道——足以瞬间斩你!”
欧阳鸣钟看向荀圭的眼神突变,不再是气愤,而是贪婪:“话说前几位,都是自愿交给我心头血,我也没有食言,千年寿元荣华富贵一样不少,小兄弟,这样的生意很值得做!长生嘛,不寒碜。”
话音刚落,刹那之间,欧阳鸣钟闪现到荀圭面前,中指弯曲,然后一弹,“当!”的一声,中指撞在定风波剑上,发出类似敲钟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力从剑身传往手臂,荀圭虎口剧痛,鲜血飞溅,顿时长剑脱手。
下一秒,定风波剑摔在地上,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荀圭双手再也使不上一点力气,颤抖不止,忍住痛楚,荀圭抬头骂道:“寒碜,很特么寒碜!”。欧阳鸣钟看着狼狈的荀圭,嗤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荀圭却是笑了,抬头看着欧阳鸣钟:“前辈,有一句话你可听过?”
欧阳鸣钟撇了撇嘴:“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说说看。”
荀圭咧着嘴笑的很是灿烂:“正所谓,反派死于话多。”
欧阳鸣钟不明所以,下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定在了原地,一股威压从天地两侧挤压过来,欧阳鸣钟定在原地毫无还手之力,浑身骨骼嘎吱作响,就好像没上润滑油的老木门。
渐渐地,欧阳鸣钟七窍都有血丝渗出。看着面前好整以暇的荀圭,欧阳鸣钟咬牙问道:“这是什么力量?老夫从未见过!合道就是世间最高,这种力量到底,到底从何而来?!”
荀圭没有直接回答。脱下长衫朝朱红莺扔了过去。长衫飞去,自动罩在了朱红莺身上,免得她再衣不蔽体。
荀圭深呼吸,总算止住了双手的颤抖,扶着膝盖坐了下去。这才仰头看着欧阳鸣钟:“有些人说,修炼到最极致,可以徒手撕开虚空,一剑横断万古,甚至一拳打爆世界,你信吗?”
欧阳鸣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派胡言,竖子安敢乱我道心?”
“所以说井底之蛙不知天地广阔,鼠目寸光难明乾坤造化。”荀圭慢悠悠说道,“你居然不信?”
“当!然!不!信!”欧阳鸣钟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道。
轰隆一声,外侧阵法,朱红莺所在地方,突然破开一条一人高的大口子,明亮的天光瞬间照亮整个空间。借着光线看去,这个空间百丈方圆,雕梁画栋金砖铺地,就连照明的灯具都往外逸散着灵气,只是这些飘散的灵气之中,怨气冲天。这天光大亮的一瞬间,原本还能站着的欧阳鸣钟,直接被压得趴在了地上。
荀圭环视一周,这才低头看着被压在地上,只能趴着的欧阳鸣钟,摇了摇头:“你非得说你是‘信’字一道,又在天道意志面前大喊你不信,真是欺师灭祖。”
“强词夺理···”欧阳鸣钟有气无力的说道,七窍之中早已不是血丝,而是血如泉涌,片刻之间面容枯败发丝全白。
荀圭箕踞而坐:“你是天道气运之子,却不是天道之子,天道又何止气运?真以为我叫你几声前辈,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装?实话告诉你,你最多算是天道养的狗,天道却是老子的干爹!来,还不给你少爷,也就是我叫两声听听?”
欧阳鸣钟奋力抬头,一双眼睛被血色染得通红,眼神之中都是怨毒恨意,恶狠狠地瞪着荀圭。
荀圭坐直身子看着欧阳鸣钟,眼神意味深长,声音直入骨髓:“呲牙的狗会死的哦,只有听话的狗才可以活下去。欧阳,你舍得寿元?舍得修为?舍得荣华富贵?只要叫两声,这些我都可以还给你···”
欧阳鸣钟瞪着荀圭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满是鲜血的嘴极力扯动,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汪···”
荀圭一言不发,笑着摇了摇头,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