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丘洒洒撇撇嘴,“那你都回来了,总要见一见离洲朝天宗的人吧?那个苏箓我见过了,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不过没有刘景浊好。”
一只修长玉手伸出来揪起龙丘洒洒耳朵,少女疼的止呲牙花子,一边儿喊着放手,一边喊道:“你是我姐,我能瞧不出来你喜欢谁?你长这么大从来就没用过簪花,可现在一天拿手里不放,我用脚趾头想就晓得是刘景浊送的。”
龙丘棠溪撒开手,撇撇嘴,嘟囔道:“咱们爹把人家揍了一顿,打的可狠了,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呢。”
龙丘洒洒刚要开口,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大小姐,朝天宗的贵客到了,大长老让你过去一下。”
龙丘棠溪点点头,“你先走,我马上到。”
转头朝着龙丘洒洒一笑,龙丘棠溪开口道:“你可别来,我没事的。”
说完就瞬身离开了。
九座大洲的那九座山头儿,位处离洲那座,便是朝天宗了。
短短百多年就跻身一流宗门,她龙丘棠溪就不信了,朝天宗没有一个如蓌山那老东西一般的人。
龙丘棠溪迈步走入一处议事堂,朝着右侧首位的老者微微拱手,喊了句二叔公,旁人她看都没看,只迈步走向主位。
她龙丘棠溪在龙丘家,只要家主不在,坐在主位的永远是她。
只是有个人狗眼一直往自己身上看,又不能直接砍死,真是难受。
落座之后,龙丘棠溪手拿一支簪花,也不说话,就是笑意不断。
那家伙居然真的敢去迷离滩,要是让我知道你敢上朦胧台,哼!
那位大长老无奈一笑,轻声道:“棠溪啊,有客人呢。”
龙丘棠溪微微抬头,扫了下方一眼,“二叔公,我瞧见了,你们聊你们的。”
老者无奈一笑,转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青年。
青年笑了笑,起身朝着上方抱拳,开口道:“在下离洲朝天宗苏箓,见过龙丘姑娘,早就听说龙丘家的大小姐不光天资绝佳,天仙下凡一般,今日一见,可见传言不实。”
这苏箓打了个磕巴儿,随即笑着说道:“区区天仙,怎能与龙丘姑娘相提并论?”
龙丘棠溪都没抬眼,只是淡然开口:“知道了,谢谢。”
眼看着龙丘棠溪压根儿不搭理人家,大长老只好笑着说道:“棠溪,百年前你爷爷路过离洲之时,就曾与苏家祖师约定,日后若是有适合的后辈,定要结成一门婚事。朝天宗的苏箓公子跨过两重大海来咱们白鹿城,是打算来提亲的。”
龙丘棠溪抬起头,诧异道:“二叔公,枝儿妹妹还小啊,要给她结亲,也得等他长大些才行吧?我看这苏公子,起码四五十了,再等上十来年枝儿才能长大吧?”
大长老微微皱眉,这丫头真是半点儿面子给我不留啊!
老者沉声道:“棠溪,咱们长老殿的决定,是要你与苏箓结成道侣的。”
龙丘棠溪哦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苏箓,一脸嫌弃,“就他?”
再怎么脾气好,听见这话也该遭不住了,更何况那位朝天宗少主。
苏箓微微眯眼,沉声道:“就我。”
龙丘棠溪站起身来,微笑道:“抱歉,我已经有道侣了,我妹妹更不可能了。要结亲,我看供奉殿门口那只小花倒是年龄够了,朝天宗好生喂养,待它化形之后就可以娶回去了,放心,龙丘家陪嫁不会少的。”
有个一身儒衫的中年人正蹲在云海喝酒,听见自家闺女这番话,差点儿给一口酒呛住。
这丫头哪儿学来的油嘴滑舌?真够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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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宗连这都能忍?
结果,人家还真能忍。
苏箓咧出个笑脸,轻声道:“龙丘姑娘所谓道侣,是那个与你同游青鸾洲的中土人?还是前些日子与龙丘姑娘游山玩水的,还带着个孩子的人?”
龙丘棠溪微笑道:“都是。”
苏箓明显一愣,随即嘲讽道:“那龙丘姑娘真是交友广泛啊!”
云海之上,中年人自言自语道:“别冲动别冲动,想拍死他,也起码等他出了白鹿城再说。”
那位龙丘家的大长老,居然皱眉看向龙丘棠溪,冷声道:“棠溪,怎可如此胡言乱语?”
龙丘棠溪淡然道:“叫苏公子失望了,两年前也好,前些日子也罢,与我同游的,是一个人。”
她走下主位,缓步往门口去。
出门之前,龙丘棠溪转过头看向大长老,“二叔公,长老殿只是给你们这些个遗老遗少的一个修养之地而已,你们决定的事儿,只能决定你们。你们自己关上门闹着玩儿,没关系,可你们要是把门打开了,那就别怪我搭把手帮你们把门锁死了。”
龙丘棠溪迈步出门,那位大长老神色尴尬。
被个后辈如此顶撞,确实有些伤老脸。
他转头看向苏箓,苦笑道:“没法子,龙丘家的大小姐,搁以前就是太子了,我们着实管不住人家。”
苏箓咧嘴一笑,摇头道:“让大长老费心了,亲结不成,生意总还是可以做的嘛!”
云海之上,父女两人相视而笑,龙丘晾给自家闺女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霸气!”
顿了顿,龙丘晾微笑道:“你二叔公只是忘不了神鹿王朝而已,没有别的坏心眼儿,可别把你娘的死与他们扯上关系。还有,你是打算回家看看,然后再去找那个小子吗?”
龙丘棠溪摇摇头,轻声道:“暂时不会去,我会走先去一趟西岳那边,然后走一趟斗寒洲,栖客山上有一颗梅树,我得去看看。还有那座绛方山,我也得去看看。”
她抬头看向中年人,轻声道:“爹,你不喜欢她,我知道,可我喜欢他,我想请你帮忙查一下朝天宗的老底,他回中土之后,肯定会去一趟离洲的。”
龙丘晾一脸无奈,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可闺女喜欢,有什么办法?
“放心吧,九洲那几处宗门,我都会查的。”
这位父亲走过去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挤出个笑脸,轻声道:“其实,你娘会很喜欢刘景浊这样的人的。虽说他凡事都会有一个‘我以为’,可打心眼里,是为你好的。”
天底下哪儿会有不希望子女好的父母?
龙丘棠溪忽然问道:“爹,你为什么要自斩龙脉,毁去神鹿王朝国运?”
龙丘晾笑了笑,淡然开口:“谁爱做儿子谁做去,我又不是没爹。天底下那么多天子,少我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