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衡川也不隐瞒,只是轻声道:“他能帮我找到真正的陆青城。”
读书人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坐去了一张藤椅,轻声开口:“是冰原那位,说斗寒仙剑洲的剑,以后不会落在归墟,附和山头儿极多。正好那位女子大剑仙刚刚从归墟返回,正在斗寒洲游历。练剑的,脾气没有不火爆的,于是就一人一剑,把那些个附和山头儿打了个遍,几乎将一座斗寒洲打穿了,炼虚之上的剑修,被那前辈尽数击败。于是冰原那位,面子上挂不住,二来是他的妻子,是涂山氏九尾狐,本就是大妖,所以就去找场子。结局很简单,冰原那位,在那座八百里松云海,给人一剑削去了头颅。”
左衡川点点头,那就明白了。
那个女子的兵解离世,原因左衡川倒知道,无非就是活太久了,厌世嘛!
剑守归墟几千年,忽然回了人世间,就跟坐牢一生,老了却出狱的人一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
老人拍了拍脑门儿,头疼啊!那小子哪儿就入局这么深了?瞧这一环扣一环的,十万大山那把剑、龙女,现在又是转世投胎,被他收做弟子的姜柚。
等他出离旸谷,那处山巅便会不复存在,棋盘上,如今只占一子之优。
他娘的,为这小子操碎了心啊!
孙犁微笑道:“我家先生先前以人间文字与天道借来境界,几乎是将那九座山头儿打废了,刘景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前不久我不是还瞧见了左前辈将那位前辈的天魂带在身边吗?”
那个喜欢嘛咪嘛咪哄的小姑娘,浑浑噩噩了千多年,不晓得自个儿是谁,就只是念叨着,我要等大王回来。
左衡川摩挲着下巴,笑盈盈说道:“孙小子,栖客山巅,三字塔外的那棵梅树,到底算是什么?”
说话时,左衡川略微掐指,猛地皱起眉头,直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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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坏了!刘景浊你脑子有坑是吧!?”
陶檀儿那边,刚刚给那小丫头洗涮干净,女子看着那一身媚骨的小丫头,咋舌不止。
心说这要是长大了,活脱脱儿一个狐媚子啊!
陶檀儿微笑道:“小狐狸,给你起个名字吧?”
结果那小丫头又是念叨一句:“嘛咪嘛咪哄,唉?韭菜炒大葱。”
陶檀儿刚要说话,可眼前小女孩一双眸子忽的变作竖瞳,转过头看下西南方向,憨笑不止,轻声开口:“大王,她来了,我给你报仇哦!”
…………
糜潴走后,刘景浊与邓大岙一同返回青笋郡。
先前在军帐之中,老人没有大开杀戒,也是没来得及,因为那位古大将军,与他身边的咒师,好似被人扯走,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落地之后,两人先去吃了碗扯面。
老人家说这是他最爱吃的,没有之一。扯面师傅手艺极好,一代传一代,百年老字号了。
就是如今生意差些,掌柜的不得已去干些副业,以维持面馆儿能开下去了。
等吃完扯面,天色已经沉了下来,邓大岙找刘景浊要了一壶橘子酒,抿了一口,这才说道:“你到底想干嘛?”
哪儿有这么上赶着揽黑锅的嘛?估计过不了多久,又有邸报出来,说他刘景浊仗剑行凶,斩杀朱雀王朝供奉,又将竹叶国大将军逼走。
刘景浊一笑,无奈道:“本来你们好客山庄可以不用跟我扯上关系的,现在好了,日后邸报上会写,你们好客山庄,与中土刘景浊沆瀣一气。”
老人撇撇嘴,心说我还在意这个?
只是他目光一直在刘景浊身上,等他说出个理由。
没法子,刘景浊实在是受不了那个眼神,只好说道:“这样一来,景炀椋王名声太差,我就可以与景炀王朝摘干净关系了。壁如不久后,景炀王朝会昭告天下,将刘景浊椋王头衔儿摘下。再过些日子,我家老三就会将我从皇室驱除,贬为庶民。”
邓大岙一愣,“图什么?”
刘景浊笑道:“那就图的多了。”
顿了顿,刘景浊开口道:“邓前辈回去之后,还是把邓闲打一顿吧,不挨顿打,他心里不好过。不过这事儿可不能轻易翻篇,得让他心里始终记得,如鲠在喉。”
邓大岙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吃一堑长一智,其实这次邓闲并不觉得多疼。
迈步走进好客山庄,忽的一阵剧烈晃动。
刘景浊眉头一皱,一个瞬身返回姜柚所在的地方。
此刻那四水归堂的院子里,有个一身竹青长衫的少女正盘腿悬浮半空中,周遭罡气炙热,有如火焰一般。
邓大岙紧随其后落地,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只是开山河而已?”
刘景浊面色凝重,刚要以两把仙剑结阵,可一阵剧烈罡风袭来,由打姜柚为中心,一道罡气凝结的光柱冲天而起,直上云霄。
原本被乌云遮挡的天空,瞬间被捅出了个大窟窿一般。
这般异像,方圆千里一览无遗。
想来想去,刘景浊忽然一个瞬身上前,伸手按住姜柚脑袋,轻声道:“既然都引来了天地异像,那我此刻便传你炼气功法,一鼓作气,引气入体,再趁着此时灵气聚集,尽量去修筑灵台。”
传完那道功法,刘景浊瞬身折返,站立不远处,以自己作为一道筛子,将聚拢而来的天地灵气以雷霆淬炼一番,这样一来,姜柚入体灵气,便不再需要去淬炼了。
邓大岙咋舌不已,这小子还身怀雷霆?精通阵法,学的这么杂么?
看的邓大岙有些着急,可他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
就这么过去足足半个时辰,刘景浊忽然皱起眉头,沉声道:“不要贪多,能掌控多少就拿多少。”
话音刚落,姜柚身上那一束罡气光芒骤停。刘景浊刚刚松了一口气,想着喝口酒压压惊。
酒葫芦还没有搭在嘴上呢,又是一道剑光冲天而起。
刘景浊赶忙挥手射出独木舟,划出一道灿烂光束去遮掩住了姜柚本命剑出世时的气象。
刘景浊这才喝了一口酒,无奈道:“你这死丫头,怎么一惊一乍的?故意气你师傅是吧?”
很快,异像消散,姜柚嗖一声跳到刘景浊身边,笑咪咪摊开手,一柄手指大小的赤红飞剑就懒洋洋躺在其手中。
“师傅师傅,这就是飞剑吗?”
刘景浊强压着心中震惊,微笑道:“还不错。”
正此时,云海之上那艘画舫,苏箓实在是忍不住一脸笑意,笑着开口:“时机到了,咱们快跑吧。”
往南三千里,有个唤作半丈山的山峰,山巅之上有个女子正在为一尊雕塑擦拭灰尘。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