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刘景浊说道:“求死算什么能耐,你们老祖死得不能再死了,回去拨乱反正才是正解。既然觉得有罪在身,愧对先师,便永不要忘记这份愧疚。”
巢儿一怔,“前辈不杀我?”
刘景浊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江边浓雾翻涌,呢喃道:“关于那道紫气,你还知道更多吗?”
巢儿摇头道:“不知。”
不知,好像更合理些。
曾经我以为教祖是我此生最大的敌人,后来我发现不是,好像孟休更难对付些。当我以为孟休就是那个在大堤筑蚁穴的存在时,又忽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他也只是傀儡。
现世的十万大山,紫气依旧被镇压,他也只能像后世一般,找寻代理人。
出现在南边的那所谓主人,想必就是他找的代理人吧?
我是否需要南下一趟?若是我南下之后,再次引起一些不该出现的涟漪呢?万一是因为我去了,才有的后世豆兵城战场,那该如何是好?
李潮人放下筷子,问道:“景浊兄在想什么?”
刘景浊实话实话:“在想要不要南下赡部洲,斩杀所谓主人。”
李潮人又问:“纠结之处在于?”
刘景浊想了想,挥手变出一道光幕,画面之中是一条小河。小河静静流,与世无争,但忽然之间,刘景浊挥手强行捋直了一处小河弯曲处,于是河水没了弯曲处的减速,瞬间变得湍急起来。
转过头,刘景浊问了句:“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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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潮人深吸一口气,盯着刘景浊看了许久。
活了数万年的人族,随手打杀大罗金仙,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明明头一次来巴郡,但好像对此极其熟悉。
想来想去,李潮人说了句:“我是觉得,只要为的是好事,强行改道何错之有?退一万步说,该如何,不得先是想如何?景浊兄想如何?”
刘景浊灌下一口酒,呢喃道:“也罢,我南下一趟吧。”
糯赶忙放下筷子,“得带上我们啊!”
刘景浊摆手道:“不必,我分身南下,顺便带巢儿与文丈折返吧。”
话音刚落,剑光瞬时而起,拉着巢儿与文丈,已经走了。
刘景浊呢喃一句:“好多年没有分身去做什么了,居然有点儿不太习惯。”
李潮人脸皮直抽搐,“你……分身与本体,同境?”
刘景浊笑了笑,“习惯就好了,你帮我找艘船吧,我要顺流而下。”
反观分身那边,只一瞬间,便在后世离洲所处之地,但如今还是中土神洲最南边的疆域。
刘景浊停下来往后世鸿胜山方向看了一眼,但很明显,此时鸿胜山还是一片荒芜。
刘景浊刚要动身,却有人声传来。
“前辈稍等片刻。”
刘景浊停在半空,面前也有青色光华聚集,很快就变作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人。
中年人对着刘景浊一拱手,笑道:“此时前辈不能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