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处分之权,当地乡民若是不肯听从,这互助队岂非空有其名?”沈一贯摇头道:“吾恐乡野市侩之辈,不能体谅元辅这一片良苦用心呐!”
其实他俩个争论至此,就有些争论“人之初,性本善”还是“人之初,性本恶”的意思了——虽然并不直接。
高务实的意图在于,激发乡民之间的“善”,形成互帮互助的良好风气;沈一贯则是认为,老百姓市侩者居多,我有难时就希望别人都来帮我,别人有难时就希望大家别来烦我。
高务实当然知道这种市侩心理并不罕见,甚至人皆有之,但社会风气的引导从来都不能光凭口号,必须有人冲在前头做表率——“跟我上”永远比“给我上”有战斗力。这就是他当年的党为什么总要求困难面前必须“党员先上”。
如果你自己都不肯上,那么人民凭什么要上?
“既不可罚,便需要赏。”高务实淡淡地道:“我意在荣爵之中再填一类,名为‘义士’,用于奖励那些虽然并不富裕,但长年累月为乡邻广行善举之人。具体奖励措施,事后我等可以再议。不过本阁部也要提前说一句,‘义士’人选须有限制,田过百亩者不可为之。”
众官皆是吃了一惊,不过想想又觉得颇为合理,至少从道理上来说,这个“义士”确实能起到奖励先进的作用,可以引导社会风气向好。
萧良有马上出来帮衬,道:“此举甚善。有此激励,百姓人人以善为先,何愁君子之国远哉!”
于慎行作为礼部尚书,这时候肯定是要举双手赞成的,也道:“文者以治政为百姓尊之,武者以卫国为百姓尊之,富者以施恩为百姓尊之,然则百姓何以自尊耶?今元辅为之明示天下:行善可矣。”
话说到这个份上,实际上已经到了儒家宗旨的地步:理想中的君子之国啊!元辅这么做,往大了说,那已经不局限于“致君尧舜上”,而是“致万民于君子”了,这还怎么反对?于是大家纷纷表达赞同,一时间夸赞之声四起,几要掀翻内阁议事堂的房顶。
“而且,”高务实伸手阻止,继续说道,“互助队的成立,并不会影响保甲制度的执行。相反,它可以作为保甲制度的补充,让保甲长在管理的同时,还有一股力量能够组织和动员民众进行自救。这样,二制并举,既能让朝廷制度行之有效,又能正本清源,使民间互为彼善。”
沈一贯这时候也只得点了点头,道:“还是元辅思虑周全,方才是老朽轻易了。”
“那么,元辅所说的第二策呢?”于慎行问道,他对高务实的提议已经更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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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策明天再说,今天吃尹锡悦抽象操作的瓜,耽误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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