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壶说:“巧巧啊,你娘是老眼昏花了,你爹是痴呆糊涂了,你自己在镜子里照照看,你真不像个大闺女的打扮哩!”
田迎春风风火火地跑来了,一进门就喊:“巧巧!你真的回来了!想死姐姐了!”
巧巧呼嚎着扑到迎春身上:“迎春姐啊!俺终于又见到你了!”
两个朝思暮想、十八年没见过面的好姐妹紧紧拥抱在一起。泪水哗哗地流,那种真挚的情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
“迎春姐,俺娘不认得俺了!”
“巧巧,好妹妹,莫伤心。你现在这样子,连俺都吃惊哩!要是在大街上,俺可真不敢认你哩!咱们这样搂抱着,让你姐夫看见了,还当俺有了外遇了呢!走!姐领你到美容店捯饬捯饬去,你看看你,男不男,女不女,晒得跟个黑人似的,成啥样子了?”
“姐呀,你是不知道哩,俺可是死过几回、死里逃生的人啊!人世间的苦难,俺是尝尽了呀!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呐!”巧巧那两行酸楚的眼泪又涌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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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妹,别太伤心了,回来就好。你可知道,你娘这些年想你流的那个泪呀,快汇成滹沱河了!要不是‘弥勒佛’时不时的接济着,宽慰着,可真难熬到今天呐!”
巧巧擦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说:“姐,要不是刘和,俺可能这辈子就死在蒙古大草原,成了孤魂野鬼了!”
小面包、米田丰两口子来了,小面包一进门就喊:“巧巧啊,你们这么多年都在哪儿呢?连个信都不捎,你一个儿回来了,怎不叫上俺闺女云云一块儿回来呢?看来这人呐,像脱了缰的马,越走越野,光顾在外头享福,早把爹娘给忘了!”
巧巧看见小面包两口子,心里那个怨呀,那个恨呀,那团火呀,实在是压不住,她咬着牙说:“你们问俺,俺还想问你们哩!你们和那个贾老板,合起伙来骗人害人,把你闺女都赔进去了!俺的命几乎死在你们手里!现在想起你们的闺女来了?晚了!你家云云大概早被那伙流氓糟蹋死了!你们呀,将来也不得好死!”
米田丰两口子,自找没趣,灰溜溜地走了。
刘和对左邻右舍的人们说:“巧巧刚回来,顾不上和婶子大娘们拉家常,爹娘又这个样子,请大家改日再来吧!”人们叹息着走了,小院里恢复了平静。
田迎春拉着巧巧去澡堂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把巧巧身上的污垢,彻底清除了一遍,她一边给巧巧搓澡,一边落泪:“妹子啊,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活过来的,看看这身皮,跟煤黑子差不了多少!”
走出澡堂,田迎春把巧巧拉进她小姑子高洁的美容店里,热情好客的高洁激动地在巧巧的脸上亲了一口,叫了声“巧巧姐,可算把你盼回来了!姐妹们儿真想你啊!”她把巧巧摁在靠椅上 ,使出十八般武艺,经过三个小时的捯饬,揭去面膜,理头焗油,化妆涂抹,描眉打鬓,刷牙涂唇,好啊,一个容光焕发、青春依旧、娇美娟秀、人见人爱的任巧巧复活了!
田迎春早给巧巧挑选好几套衣裳,逼着巧巧脱去身上油脂麻花的蒙古服,从里到外换成崭新的时兴女装,让巧巧在她跟前旋转了两圈儿,一边端详,一边啧啧连声地呼叫:“哎哟哟!俺的娘噢!这才让俺妹妹露出庐山真面目来了!真好看,好看得俺都眼红你哩!”
巧巧的复活,真是好事儿,但却对日思夜盼、望眼欲穿、风烛残年、已经绝望了的老爹老娘,冲击太大,激动过度,兴奋过度,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遗憾地走完了他们曲折、漫长、凄凉、痛苦的人生之路。给遭受过千难万险、死里逃生的任巧巧又一次无法接受的打击——